袁克文,字寒云,和张伯驹、张学良、溥侗并称“民国四公子”。所谓公子,言外之意,是说老爸很牛,袁克文毕竟是袁世凯这根上发出来的,袁家次子。袁世凯、袁克定父子热衷帝制,袁克文冷眼旁观。他写了一首诗《感遇》:“乍着微绵强自胜,阴晴向晚未分明。南回寒雁掩孤月,西去骄风黯九城。隙驹留身争一瞬,蜇声催梦欲三更。绝怜高处多风雨,莫到琼楼最高层。”正是各方的解读,使得袁克文名声大噪。
袁克定把风流倜傥、多才多艺的袁克文当作潜在的竞争对手。于是历史上的一幕重现:时人把袁克文看作曹植,把其父袁世凯比拟为曹操,袁克定自然是陷害弟弟的曹丕了。
1912年袁克文避至上海。他主动造访黄金荣,给黄金荣带去的见面礼是10枚英国人铸造的黄金纪念币——袁世凯请英商专门造的,用来纪念他成为大总统。袁克文加入了青帮,辈分比黄金荣、杜月笙还高。
入得青帮,上得青楼。袁克文除了作诗画、爱藏书、赏古玩、唱京昆之外,他的爱好是出入青楼。在上海滩,有了青帮老大的护身符,出入欢场,醉生梦死。
除元配妻子刘梅真外,他还娶了5个姨太太。没有名分或“一度春风”的情妇那就更多了。克文择女,讲究色、才、艺、德四全。凡是和他有过交往的女子,个个是名媛、才女。
当筹安会紧锣密鼓进行秘密复辟的活动时,袁克文明确表示反对。进谏的结果可想而知,被袁世凯斥为书生之见,不足以论天下事。袁世凯不听这位书生之见,当了八十三天的皇帝,遭到全国的反对,便一命呜呼了。家事国事,一片苍凉。此后的人生,如同一场大戏,急转直下,荣华富贵,生死枯荣,袁克文已经看破红尘。
1931年正月,袁克文染上了猩红热。他短暂的一生,就像一场猩红热。在猩红的戏台幕布上,中宵拔剑为起舞,誓捣黄龙一醉呼。戏台的大幕缓缓合拢。3月22日,猩红热还没痊愈,这位风月盟主就去会了一次旧相好,可谓“躺着风流,抵死缠绵”。回家后旧病复发,不治身亡。
送袁克文最后一程,自发组织起来的僧尼道士达4000多人,另一支自发的队伍是上千妓女,她们发系白头绳、胸戴袁克文头像徽章,统一装束。在出殡的队伍中,因为僧道和妓女的出现,抢了前来公祭的徐世昌、于右任、周瘦鹃等名流的风头。生前风流,死后仍导演这么一出戏,42岁的袁寒云,不枉潇洒走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