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中华民族盛行尚玉之风经久不衰。清末金石学家吴大澂著《古玉图考》,录有玉琮(cóng),这是历史上玉琮的第一次以考证方式,被载入图册,同时还有精美的绘图、尺寸、颜色、比例等内容。人们始知这种内圆外方的玉器,正是古代典籍名之为琮,而不知其所以然者。后来的考古发掘证实:其源头在浙江良渚,良渚人所造之良渚玉琮是也。作家文章的长篇考古小说《玉琮迷踪:从良渚到金沙考古探秘》,在考古发现和远古传说的基础上,以一尊在金沙遗址发现的良渚文化玉琮为线索,探秘遗址及其出土物的巨大谜团,“复盘”良渚文化、三星堆祭祀坑和金沙古城遗址大白于天下的过程,多方位探讨中华文明起源的另类可能。
11月20日晚,CCTV-1热播的大型文博探索节目《中国考古大会》中,一件珍藏于浙江省博物馆、被誉为“玉琮王”的良渚玉器,成为大众瞩目的焦点。在这件史前文明“重器”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
良渚文化是分布于我国长江下游,环太湖流域的新石器时代晚期考古学文化,因1936年在浙江杭州余杭良渚镇的首次发现而得名。良渚文化的重要标志物——玉琮,在商周礼制中作为一种主要的玉制礼器被继承了下来。
1986年,考古专家们开始发掘良渚遗址的反山墓地,出土了许多保存良好的玉器。其中墓葬等级最高的12号墓中出土了一件玉琮,它重约6.5千克,外方内圆,为良渚文化玉琮之首,得名“玉琮王”。
玉琮王的琮体四面直槽内上下各雕刻一完整的神人兽面像,神人兽面像又称“神徽”,它像人又像兽,神秘而诡异,其复杂和精细的程度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在已经出土的几十种制作精美的良渚玉器中,以玉琮的制作最为精湛,是良渚玉器中最为神秘、最具代表性的器物。而“玉琮王”更是良渚玉琮之首,庄重精美、独一无二,达到了古人类玉石加工和艺术创作的巅峰,代表着中华文明肇始之初的最高成就,堪称“国宝重器”。
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玉琮迷踪:从良渚到金沙考古探秘》,系作者文章亲历良渚、三星堆和金沙三大考古现场,阅读大量文物考古专业资料,经数年精心创作而成的长篇历史、考古小说。该作品以玉琮为故事之核,通过金沙遗址发现的良渚玉琮为线索,复原良渚文化的墓葬、宫殿、城墙、水坝遗址,三星堆祭祀坑和金沙古城遗址大白于天下的全过程,再现人类早期时曾拥有的奢华、优雅、高贵、辉煌,多方位探讨中华文明起源的另类可能。穿越千年时光尘埃,一本书,带我们走进神秘的考古世界。
从2021年3月20日开始,央视等各路媒体对三星堆遗址新发现的6个祭祀坑开始了规模史无前例的考古现场直播报道,三星堆迅速登上热搜,金面具、铜器、象牙等精美文物图片刷屏,其中还直播了一件玉琮的出土情况。央视征集观众提问,选了四个最具代表性的问题让专家作答,其中一个就是这些玉琮与长江下游良渚文化的关系。
2001年,一尊出自浙江良渚文化的玉琮,惊现成都苏坡乡金沙村的沿河祭祀区。良渚文化存在于距今五千年的新石器时代,较之商周时期的金沙遗址,整整早了一千多年。这件良渚大祭司手上的至尊神器是如何跨越一千年的历史长河,经过一千多公里的遥远路程,辗转流离,来到了金沙?它与惊艳世界的三星堆祭祀坑是什么关系?莫非四千三百年前,良渚文化突然消亡之时,有一个良渚国的王,沿长江逆流而上来到了古蜀?
良渚考古与保护中心研究员王宁远认为,考古学家可以根据出土物对发端于良渚的玉琮扩散现象做一些理论解释,但是对具体何人何时因何传入四川的历史细节,考古学基本无能为力,只能留白。因为在没有文字的时代,根据实物证据进行的考古学研究总是碎片化的,对于一般读者而言,无法形成直观和完整的认识。“《玉琮迷踪:从良渚到金沙考古探秘》这部小说正是通过文学创作和艺术虚构,形成符合逻辑的叙述闭环,因此我觉得这部小说是值得一读的。首先是作者文章明显不同于吸引眼球的 猎奇写法,而属于一种比较传统的现实主义风格的写作。小说相当于把良渚和三星堆的文物故事,通过想象和人物设定,联系了起来。我同时也发现这个作者的知识背景并非文史专业,从网络收集的材料中还有些民科观点掺杂其中。但是瑕不掩瑜,看得出作者很用心在写作。因此我很有好感。其中有的段落,我甚至能看出有某些真实考古学者的影子,很有亲切感。”
距今5000多年前,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文明争相风靡云涌。广袤的长江中下游平原,良渚文明在一片郁郁苍苍之中应运而生,成为华夏民族五千年历程的起点。然而,这个古老的神巫之国却在我们脚下沉睡几千年,直到被年轻的良渚人施昕更唤醒。可以说,施昕更是良渚文化的最早发现者,1936年12月,施昕更开始主持对良渚遗址进行正式的田野考古发掘,获得了大量的石器、陶片、陶器等实物资料,由此从科学发掘的角度确认了良渚一带存在着远古文化遗存。2019年7月6日,良渚古城遗址成功入选世界遗产名录,实证中华五千多年文明史。
在《玉琮迷踪:从良渚到金沙考古探秘》中,作者就用了大量笔墨来书写考古学者施昕更先生。文中写道:“1936年6月1日,施昕更从古荡赶回了良渚。昨日,吴越史地研究会的卫聚贤氏组织了古荡老和山古墓试掘,施昕更原本是作为西湖博物馆地质矿产组助理被董聿茂馆长派去负责记录地层的,却偶然见到搜集物里有一只长方形有孔石斧,这只石斧唤醒了他儿时的记忆。没错,这个东西他见过,在他的家乡良渚。在良渚,挖玉是农闲时农民赚钱的一种方式,几乎家家都在挖。有一次,他跟几个孩子在村东头挖玉时挖到过一个跟这只石斧一模一样的物件,当时他们一看是石头的,估计不值钱,随手扔到了旁边的池塘里。古荡是新石器时期遗址,莫非良渚有远古遗存?……11月,施昕更又回了趟良渚,这次他去了棋盘坟。冬天的田野,光秃秃的树干在寒风中挣扎,收割过的稻田,短短的稻茬与枯草混杂,一片荒芜。施昕更寻觅的目光停留在了水稻田旁那个狭长的洼地上。这是一个蓄水池,因为乡民车水灌田的缘故,里面的水已经干涸。他小心地拨开上面的杂物和浮土,突然,眼前一亮:光陶片!他的脑电波马上定格在山东的城子崖频道。城子崖位于黄河下游龙山镇,是一处被当地人称为‘鸭鹅城’的黄土高阜,几年前中央研究院对这个遗址进行发掘,发现一段板筑城垣,因此名之‘城子崖’。遗址下层出土了大量新石器时代中晚期的石器、骨器、蚌器和陶器。特别是黑陶,质地坚硬,薄如蛋壳,造型精美,可谓该文化的代表。良渚的黑陶和山东城子崖出土的黑陶有着怎样的关联呢?不管是怎样的关联,黑陶的发现都是令人振奋的。过去村民们挖到的玉器一直被当成汉玉出手,如果良渚也有类似城子崖的黑陶,那岂不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良渚其实有更早的遗存,村民们拿去换钱的也不是汉玉,而是几千年前的古玉?有孔石斧、黑陶,都直指新石器时代!”
2016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文章去参观成都的金沙遗址博物馆,看到一尊青玉十节玉琮,从此与玉琮结下了不解之缘。王宁远对《玉琮迷踪:从良渚到金沙考古探秘》书稿进行了考古知识专业把关,并向读者推荐一读。他认为,在考古学暂时无力抵达的地方,文学也是一种方式,可以更生动地让更多人了解历史,了解遥远而传奇的中国文明。(读者报全媒体记者 何建)编辑:王欣 责任编辑:董小玥 审核:周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