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 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中国之声
五四青年节前夕,总台央广中国之声发起关于青春和选择的对话。今天的对话人:
钟芳蓉?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2020级本科生,被网友称为“考古系团宠”。
徐斐宏?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2009级本科生,三星堆3号祭祀坑发掘负责人。
龙妍?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2009级本科团支部团支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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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专业,“冷”不“冷”?钟芳蓉:我报考之前没想那么多。填报志愿时我的老师给我推荐了很多专业,有法学、经济学等等,但是我一个都没报。我选择了自己喜欢的考古。
徐斐宏:我的本科生活如果用一个词概括,就是“任性”。我本科入学是在(北大)心理系,读了一年觉得没感觉,就转专业到考古。转专业的时候降了一级,等于我本科留级,一共读了5年。转专业就是因为我对古迹、文物有比较大的兴趣,转专业后花了很多时间自己去看、自己去跑,美其名曰培养专业感觉,培养兴趣。
我觉得专业其实没有严格的“冷”“热”之分,只要你是想做这个事情,想做好这个事情,我觉得都是可以接受的。干自己应该干的事情,不要在意别人怎么做。
△徐斐宏在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现场3号祭祀坑(受访者供图)
“考古系团宠”入学之后什么样?钟芳蓉:总体感觉就是很忙,从早上8点到晚上8点一般都有课,最忙的就是考试和论文。我现在就想好好学习,按部就班学下去。但我所谓的“好好学习”也不是每天看几十篇文献的那种,就是每天认真写完作业,积极准备考试,写好论文。周末的时候和宿舍、朋友一起出去看看,逛逛博物馆之类的。
△学习“旧石器”课程时,钟芳蓉到博物馆学习“北京人”的知识(受访者供图)
龙妍:我在考古博学院读本科的时候,觉得这个学院是非常兼容并包的。那个时候除了每天上课,有很多社团活动,包括我们大三那年去周公庙去实地实习。平时我们会有一些专业课程在工地跟田野进行,也会抽时间看一些文物古迹,现在回头看真是非常精彩。
△龙妍和徐斐宏本科时参与野外实习时所穿队服(受访者供图)
“考古”就是“挖坑”?钟芳蓉:入学之后觉得考古专业更大了,因为以前一直局限于考古专业是一个文科专业的认识,但其实它是一个综合类的学科,涉及很多理科的知识。
徐斐宏:你把它每一个小环节拆开来看都不难。比如挖土,我们刮面把它分出来,看似很简单——两块土不一样,那就能分开。但是真正操作的时候,你用什么方法把它分开、以什么标准把它分开?而且,并不是高高兴兴挖到很多宝贝,工作就结束了,之后还有一系列的记录整理的工作要进行。
△三星堆3号祭祀坑内的具有人类形象特征的青铜器(图自网络)
此前在三星堆遗址祭祀区发掘现场,有个看起来有点奇怪的青铜器,我们不知道该叫什么。后来我们上海大学的特聘教授许杰老师跟我讨论这个问题,他就觉得这个东西应该是一个铜人顶着一个方座,我们才发现其实一开始是把它认反了。这就说明考古工作也是在不断地改变认识的,这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事情,虽然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
从专业到职业,“爱一行”一定要“干一行”吗?钟芳蓉:很多人觉得考古是个冷门专业,也会有很多人觉得这是一个奉献自己的专业。我觉得其实所有的专业都是奉献自己的专业,我目前就是按照自己的兴趣一路走下去,不要浪费自己的时间,不负自己的韶华。
△钟芳蓉在北大燕南园,老建筑外的猫也是她喜爱的观察对象(受访者供图)
龙妍:虽然我转了专业,但考古始终都是我一生的爱好。我一直在关注这个行业,关注我的同学有没有挖掘到什么到非常好的东西。我觉得对于一个专业的热爱,无论把它作为一个学习的学科,还是把它作为自己从事的工作,这份热爱是不受太大影响的。无论我最终是否从事和考古专业相关的工作,只要在岗位上作出我的贡献,用我所学的知识去报效社会,我觉得我就没有辜负在学校学习的时光,没有辜负工作期间的付出和努力。
我这个人规划一直都有,但是一直都在变。我大三那年保研是保了北大的国际法学院,去学的中国法和美国法,也是因为在上大学这几年对自己有一些新的认识,我找了一条可能更适合自己的道路。但需要说明的是,我在大学的时候学会的很多东西是我后来受益匪浅的东西。对于我来说,夯实自己、充实自己、沉下心做学问,这是最重要的。
△在考古文博专业本科就读同时,龙妍还拿到了国际关系的双学位(受访者供图)
徐斐宏:我之前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本科学考古能带来什么,我觉得可能是学习一种做事的方式。因为考古发掘的工作并不是一个人单独做,它需要团队协作。虽然每个环节看起来都很简单,但是你要把这个事情做好,要求还是很高的,可以培养一个人团队合作的能力。
现在作为老师,我希望我的工作能影响到我的学生。怎么让考古这个学科更贴近社会、更接近公众,这也是我们这一代考古工作者应该担起的责任。
△徐斐宏(前排左一)和同事在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现场(受访者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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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制丨高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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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丨杜希萌 钱成
编辑丨王远 李行健 郭明 杨森
鸣谢丨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