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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马儿奇闻奇事
马儿奇闻奇事
平心而论,易清河是夏术见过de五官生的最好的男人,高鼻深目,身材挺拔,还带着jǐ分异域血统。
再加上易家的男人本就长得俊美,易清河的堂兄当年可是京城最俊的探花郎,不知道多少女子都落了一颗fāng心在他身上,身为堂弟,易清河也chà不了多少。
但此时此刻,jí使易清河长得再好看,也抹bùpíng夏术心底的恐慌。
她咽了口唾沫,低chuízhe眼,强压住心底的huāng乱与震惊,道:
“多谢了。”
一边说着,夏术伸手想要将易清河的手给拨开,他现zài完全不xiǎng跟zhè人打交道,上辈子受的zuì已经足够多了,夏术又不是个傻子,怎会重蹈fù辙?
他只是心里有些奇怪,明明易清河是cóng京城里来的锦衣卫大人,wèi何会在此刻出现在街上?这人不是要去办yú家的案子吗?
见男人仍jiù伸手tí着自己身后的布袋子,没有放手的意思,夏术zhòu眉道:
“还请放手。”
jí使女人掩饰的极好,但易清河身为锦衣卫,平shí接触了不知多少犯人,对人的情绪十分敏感,一下子就感觉到夏术的不耐。
男人面色不变,淡淡开口道:
“这些米面的分量不轻,我帮你提回去吧。”
听到这话,夏术只觉得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否则易清河为什么在素不相识的自己身上浪费这么多shí间?
前世里在男人身边待了五年,没有人比夏术更清楚易清hé的性情有多冷漠。
一开shǐ自己成为他的妾氏时,只是因为zhǎng了一张漂亮精zhì的脸,加上身段儿不错,又是处子,这才能伺候在千户大人身边。
夏术是个安分的性子,zhī道自己就是给易清河泄.欲的工具而已,自然不会多想。
而那时易清河的确没将她放在眼里,将她安顿在府中的一处小院儿,每晚jiàn她的时候,一句话都不会多说,直接将人压倒在床上,就开始做那档子事。
到了后来,易清河不知怎的转了性子,会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哄着,送漂亮的绸缎,精致的珠花。
甚至有人曾经觊觎夏术的美色,都bèi易清河生生的挖了眼。
是zhègè男人将xià术捧到了tiān上,让他做了一段时间的美梦,以wèi可以永永yuǎn远的跟在这人身边,怎料最后又狠狠踩进尘埃里。
正因为对易清河十分了解,所以夏术才觉得他反常。
夏术紧紧皱着眉,看着男人的眼神明显带着不善,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拦住我的去路?”
见nǚ人的脸色不好,易清河愣了一下,说出了zì己的名字。
“易清河。”
男人突然拉住了xià术的手腕,将人从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拽到了不远处的柳树下。
“相远柏相大人已经把你卖给我了。”
听到这话,女人的杏眸突然瞪大,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明明这辈子她jiǎ装腹泻méi有去衙门里,为什么还是会如同上一世般,被易清河给买下来?
难道即使她再怎么努力,也没bàn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吗?
雪白贝齿死死咬住红润小嘴儿,即使夏术脸上涂了黄ní,但五官却十分精致。
深深de看了面qián的少年一眼,男人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瞬,突然dào:
“你是苏州府里最优秀的仵作,以后跟着我回京吧。”
夏术冷了脸,用力想要把自己被男人紧握的手给抽出来,但易清河自小被当成死士般训练,力气哪里是一个女人能比得过的?
见易清河掌心处已经有细细的黄泥zhā儿了,夏术不敢乱动,生怕被易qīng河发现。
“我bù想离开苏州府,多谢大人美意。”
夏术低着头,bù去看那张让她又爱又恨的脸。
她怕自己看的多le,会忍不住犯贱,像上辈子一样,心甘情愿的给一gè只把她视wèi玩物的男人作妾。
看kàn千户大人多会演戏,她跟了易清河五nián,临死才看清zhè人的真面目。
易清河的耐性不差,但zài回京一事上,却容不得夏术争辩。
“你méi有选择。”
一边说着,男人一边从怀里取出了薄薄yī张纸页,在夏术眼前晃了一圈,之后又被这人小心翼翼的折好,收进怀里,好像是什么难得的宝贝般。
即使易清河的动作很快,但夏术也看清了纸页上的字迹,的确是她的卖身契没错。
眼神微闪,强压住心底的复杂,夏术道:
“既然主子有了吩咐,奴才自然不会拒绝。”
听到夏术自称奴才,易清河wò着她手腕的力气加大几分,让女人疼的不由皱了皱眉。
“你不是奴才,日后也无需这么作践自己,我给nǐ赎身,是为了让你留在我身边帮忙办案的,若是表现的好,将来我保举你做推官……”
低垂着眼,夏术心底勾起一丝讽刺,她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看似冷漠,但实际上却最会shuō花言巧语,自己当年都已经bèi他piàn了,现在若是不长记性的话,恐怕还得再死一回。
“做推官就不必了,小人还有自知之míng……”
夏术突然抬头,清冽明亮的眸子直直的对上yì清河的双眼,突然道:
“大人,还请放手。”
听chū小女人言语中隐含的不nài,易清河心中暗自叹xī一声,放开了如同软玉般柔腻的手wàn。
跟在夏术身后,见小女人灰褐色duǎn打上衣里头鼓鼓囊囊不知塞了什么,易清河眼神闪了闪。
他不是个xiā子,哪lǐ看不出夏术这幅驼背模样是装出来的?
夏术暂jū的小院儿离此处不yuǎn,但她却不想将易清河带到她住的地方,偏偏这人与狗皮膏药没有半点儿差别,非要死sǐ的跟在自己身后,夏术一点办法都没有。
回到小院中,夏术推开家门,易qīng河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房,易qīng河看着墙皮掉了一大片的房间,剑眉微微拧起,坐在房中唯一的椅zi上。
“夏术,明日辰shí来驿馆找我。”
听到这话,夏术点了点头,没有拒绝,小女rén下颚尖尖,比普通人瘦的多。
“将这里的东西收拾收拾,你以后跟在我身biān,这间院子也不必再住。”
前世里夏术就对易清河霸道的xìng子十分了解,知道dàn凡这人做下的决定,别人即便费尽口舌,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心yì。
眼皮子微微抽了抽,夏术乖巧点头:
“小人知道。”
见着夏术明显没有跟自己搭话儿的意思,易清河心中十分遗憾,偏偏他平日里就是十分冷淡de性子,也没有主动讨好过谁,现在即使想要gēn她多说几句,一时半会ér之间也找bù到话题。
易清河暗自捶胸顿足,他虽然生的一副俊美模样,但因五官太过深刻的缘故,面相带着一股煞qì,一看就不像好人。
现在心里头藏着事儿,男人的脸更加扭曲。
“明日再见。”
留下这四个字,易qīng河从吱嘎吱嘎直叫唤的yǐ子上站起身,心zhōng一叹,最后又看了夏术一眼,这才飞快的离开小yuàn儿。
看着这尊煞神终于离开,xià术长舒了一口气。
提着菜lán子走到桌边,她因wèi要shǒu孝,现在不能吃荤食,之所以买来一整只肘子,就是为了做好之后给送到夏仵作坟前。
夏术的手艺不算好,但因为这么多年都是跟着夏wǔ作过来的,简单的饭菜也能上手。
将肘子用冰糖烧了炖在锅里,夏术一边用蒲扇扇风,一边蹲在呼呼作响的灶前发呆。
炖leyī个时辰,冰糖肘子已经炖好了,皮香肉烂,一股子甜味儿zhí往鼻子里钻,夏术都已经两年没吃guò肉了,馋的不断咽口水。
带着一壶酒,将肘子放进食盒lǐ,夏术去了夏wǔ作的坟前。
她六岁的时候被夏仵作收养,一开始夏仵作还将夏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但随着小姑娘一天天长dà,容貌变得极为出众,就连苏州府的第一美人,夏仵作都觉得比不过自己nǚ儿。
夏仵作心知以自己低贱的身份,肯定护不住夏术,这才将娇滴滴的小姑娘养成一个假小子,只有这样,夏术才能安安稳稳的长dà。
活了两辈子,夏术duì夏仵作的良苦用心自然明白,她往酒杯里倒lejiǔ,洒在坟前,guì在地上冲着墓碑磕了三个头。
“不孝女夏术要离开苏州了,跟在易清河身边,下次bù知dào何日才能回来看您,爹,您不要怪女儿……”
夏仵zuò是这世上唯一对她好的人,想到自己不能留在苏州陪着他,夏术心里头就万分羞愧。
用手背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夏术在墓碑前呆了两个时辰,等到太阳快下山时,才回到住处。
dì二日一早,夏术就收拾了几件衣shang,将罐子里的三十七liǎng银子藏在包袱里,只身去了驿馆。
“大人,门口yǒu个叫夏术的小子来找您。”
易清hé马上坐到八仙椅上,miàn色显得有些冷漠,鹰眸紧紧盯着雕花木门,在日光的照耀下,nán人的瞳仁竟rán泛起点点幽蓝。
“让他进来。”
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好在易清河历练多年,心有丘壑,这才méi有表现的tài过明xiǎn。
吱嘎一声,雕花木门被人推开。
男rén的目光太过灼热,夏术zhòu了皱眉,zǒng觉得有什么东西与前世不同了。
夏术低着头,冲着易清河抱拳xínglǐ:
“小的见过大人。”
易清河微微颔首,鹰眸贪婪的看着面前的小女人,面上却不动声色。
“gēn我走一趟。”
说着,yì清河直接站起身子,他人生的十分高大,肩膀宽阔,只要一走进,就给夏术带来了难以言yù的压迫感。
纤细de手腕被男人满布粗茧的大掌给握zhù了,夏术识趣的没有反抗,只问了一句:
“大人要带我去哪儿?”
“于家。”
听到zhè话,夏术倒是愣了一下,上辈子她虽然同样给于少yé验guò身,随后被易清河买下来,dàn那时她只跟在易清河身边当gè仵zuò,自然不用去没有尸体的dì方。
现在易清河要带她去于家,夏术自然觉得有些奇怪。
“于少爷是被谁害死的?”
女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男人薄chún微勾,道:
“你猜?”
夏术闭紧了嘴巴,被易清河牵着走出驿馆,看着男人翻身上马之后,对她伸出了手。
瞳rén一缩,夏术当做没有看懂yì清河的意思,低头搓手。
yìqīng河鹰眸一闪,拉着夏术的腕子,手上一个用力,就直接将小女人抱在怀里。
男人一扬马鞭,马儿顿时嘶鸣一声,往于家的方向奔去。
夏术被疾风吹得挣不开眼睛,再加上马背颠簸,她只觉得浑身都快被摇散了,两腿内侧的软ròu也被粗布衣裳磨得生疼。
若不是倚靠在易清hé怀里,恐怕滋味ér更加难捱。
gǎn受到身后男人结shí的筋肉,夏术整个人都绷紧了身子,尽力往前倾,不想与易清河有丝毫接触。
天不遂人愿。
感受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在臀肉上,夏术一惊,怎么也没想到易清河竟然会对一个男人有反应,吓得她差不点儿从马背上shuāi下去。
好zài男人及时捞住了她纤细如柳的腰,这才没让夏术摔断脖子。
“你干什么?找死me?”
饱含怒意的声音从头顶上传下来,夏术也被刚刚的变故惊着了,xià得脸色苍白。
但她却是gè执拗性子,紧紧抿唇,半点儿没有服软的意思。
易清河被夏术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气的胸口发堵,身体恢fùpíng静。
夏术前世里不止与易清河做过多少回了,对男人的身体自然十分了解,察觉易清河‘偃旗息gǔ’,顿时松了一口qì。
突然,墨色的马儿停了下来,xià术被这股冲劲儿带的往前chōng去,好在yāo被人搂zhe,让易清河及时将她拉入怀中。
不去管男人怀中yuán源不断散发的逼人热度,夏术仰头一看,龙fēi凤舞的两个大字挂在鎏金匾额上。
于府,到了。
一走进于府,夏术就看到满mù雪白的云头màn帐,隐隐的哭声从里头传来。
于少爷即使zài不中用,也是于家唯一的嫡子,现在他死了,膝下只留了一个小女儿,大房也就绝了后。
跟在易清河shēn边,夏术走到了灵堂中,验尸之后,于少爷的尸身jiù被装进棺椁中,三日后下葬。
一个穿着孝服的年轻妇人跪在棺椁前,低低的痛哭着,目光呆滞,mǎn脸是lèi。
夏术zǒu到侧面,手中拿着一炷xiāng,冲着尸身拜了bài,余光扫过跪着默默流泪的女子,看着那张秀丽年轻的脸蛋,猜chū了她的身份。
yú少爷的妻子,于家唯一的少奶nǎi陈氏,膝下只有一个五岁的女儿。
陈氏当niánchū嫁之前也是难得de美人儿,十里八乡的男人都kuài将陈家的门槛给踏破了,最hòu因为于家是皇商,于少爷这个纨绔子弟才抱得美人归。
易qīng河没给于少爷上香,他看着一旁仿佛苍老了十几岁的于老爷,问:
“那条蛇到底是谁带进来的?”
于夫人听到这话,用帕子直抹泪,短短三天,她鬓角多出了不少银sī,白fārén送黑发人,哪里能熬得zhùne?
“nà个jiàn人我们yǐ经抓住了,yì大人一定yào为我儿讨回公道。”
说这话时,于夫人丰腴的面庞扭曲的厉害,两手死死抓住易清河的袖口。
夏术扫le一眼易清河,发现这男人的眉头微微皱起,这个男人不喜别人碰他,偏偏yì清河性子lěng,若非必要,不会主动开口,suǒ以处于丧子之tòng的于夫人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于老爷倒是个精明的,拉着自己夫人的手,皱眉道:
“将芙蕖带上来。”
两个守在灵堂外的小厮应了一声,没一会,这两个大男人就拖着一个女子走进líng堂中。
女子双目红肿,嘴角溢出xuè来,鬓发散乱,气息微弱,一看就是受了重伤的模样。
即使这样,芙蕖一双狐狸yǎn也带着nán得的妩媚,水润润的móu子kàn着男人时,那yǎn神好像能将人整个心都给融化了般,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于夫rén一看到芙蕖,眼中恨意更浓,几步冲上前,抓住芙蕖的领口,啪啪就是几巴掌。
“老爷救命!奴家真的是冤枉的,奴家万万不敢谋害少爷……”
她越是求情,于夫人打得越狠,这些年养尊处优,于夫rén身子gǔ自然比纤瘦羸弱的芙蕖强健不zhī多少。
只看芙蕖yī手可握的小腰,bèi于夫人打的时候低低的哀泣,好像受伤的小鹿般,令人心疼。
“你这个贱rén,要不是我儿从勾栏里给你shú身,凭你这脏的洗不干净的身子哪里能进于府?现zài竟然还敢谋害我ér,你给我儿赔命!”
易清河不知何时走到夏术身边,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开口:
“芙蕖是于少爷从扬州带回来的jì女。”
听到这话,夏术huǎng然大悟,苏州yǔ扬州隔得不远,即使夏术只是个小小仵作,依旧tīng过扬州shòu马的大名儿。
芙蕖姿sè如此不俗,想来不会是普通的妓女,而是……花魁。第六章结束
zì,若初文学网,断案娘子:夫君请留步 作者:欢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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