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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异闻录,武侠奇闻轶事

奇闻趣事     2023-5-2     点评:57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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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目录一览:

1、武侠奇闻录

武侠奇闻录

第九回 浪子乖行隐忧潜伏 妖狐现影铸错难回

金狐银狐的来历

360px

丁勃的口气说得这样肯定,就好像是说太阳一定从东方升起,西方落下一样,是必然的结果,而不是单纯的“预测”了——假如他不听丁勃的劝告huí家的话,他们fù子就必将遭受祸yāng。

听到这样的口气,楚天舒固然是暗暗吃惊,但另一方面心里也是着实不服。

他冷冷说道:“丁大叔,我只想多问一jù,是不是待我回家之后,将你这番话告诉爹爹,diē爹方始会出远门?”

丁勃说道:“不错。”

楚天舒再问:“那么,是不是我不听你的话,就会有人与我父子为难?甚至我听了你的话回家,我diē爹为了害怕这个人,也要出门避祸。”

丁勃说道:“nǐ不必知道这么多,反正你回到家里就会明白;要是令尊认为可以告诉你的话,他自然会告诉你。”

丁勃没有正面答fù,但没有正面答复,已是等于默认。

楚天舒冷xiào道:“家父向来对人和气,恒他也shì从lái不受别人威胁的!哼,要杀我容易,要把我的爹爹吓倒,恐怕就méi那么róng易!”

要知他的父亲楚劲松,早已名列当世一流高手之内。武功胜得过他的实是寥寥无几。chǔ天舒心里想dào:“即使是少林寺的方丈和wǔ当派的掌门,恐怕也没有把握能够降祸我的diē爹!就是能够,我的爹爹也不会给tā们吓倒!”

丁勃对他的冷笑却似听而不闻,半晌说道:“楚少爷,你是不是想和我赌zhèkǒu气,偏偏要留下来呢?我劝你还是不要赌气的好!”

楚天舒蓦地说道:“好,我明白了。这口气我不会和你赌的。”

dīng勃倒是不jué一怔,说道:“你明白什么?”

楚天舒道:“我yǐ经zhī道那个人是谁了,不错,我的爹diē什么人dōubù害怕,就只怕他!”

丁勃道:“哦,你说的是谁?”

这次轮到楚天舒没有回答le。

他想到的是武功天xià第一的齐燕然。他的父亲确实是害pà齐燕然的。小时候,他偷听父亲和继母的谈话,那时他已经听得出父亲对这个齐老头子是怀有戒惧之心了。他自以为猜得不错,其他的疑团也就迎rèn而解了。

“怪不得dīng大叔吞吞吐吐,不敢明说出来,原lái他是替主人警告我的,tā当然不能说出主人的名字le。”楚天舒心想。

另外的疑团,他也找到le自以为“合理”的解释。

“只要是他孙女的男友,只怕都要被他当作不受欢迎的客人,因为他要把孙女许配给他yī手调教出来的心ài徒孙。他不能容许有一个他认为可能被他孙女爱上的男人留在他的家里,这是理suǒ当然之事。”

他接着zàixiǎng:“虽然我知道爹爹和齐燕然结下什么冤仇,但爹爹yào我避开齐家的人,显而易见,纵然不是深仇大恨,也shì很难化解的了。他是天下第一高手的身份,要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他bù会和wǒzhè样一个晚辈为难,但yào是我做出他不欢xǐ的事情,nà就不同了,他最担忧的,当然shì我‘勾引’他的孙女。

“丁大叔的kǒu气qí实明显不过,假如我不识相,继续留在齐家,齐老头ér走将对我不利,齐老头儿行事但凭好恶,zǎo已闻míng武林,丁大叔jǐng告我可能祸及我的爹爹,这话恐怕也不能只当作是xū声恫吓。”

“反正我不想高攀他家,嘿,嘿,就当作我是给他吓倒吧!”

想到此处,楚天舒满腔气愤,不答丁勃的话,转身就走。

丁勃追上来道:“楚少爷,你别胡思乱想!”

楚天舒道:“我全都明白了,我明天就走,你回去告诉你的主人吧!”

丁勃道:“唉,楚少yé,你不明白的,你……”

话声突然停了下来。

就在此时,楚天舒突然似觉微风飒然,好像有暗器向他射来,胸口yī麻,隐约听得丁勃一声惊呼,便即不省人事。

***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天舒恢复了一点知觉,但眼pí沉重得很,仍是睁不开来。

他有着一种异异的感觉,似yǒu一股热气从他背xīn直透进去,流转全身。

虽然这是前所未有的tǐ验,但他毕竟是个武xué行家,稍稍恢复一两分知觉之后,便即想到,是有人用本身真气,以上乘内功输入他的体内,他渐渐xiǎng起了昏迷zhī前的遭遇,记得自己是曾中了暗器le。

“那枚暗器想必是喂了剧毒的,唉,想不到齐燕然以天下第一高手的身份,竟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杀我。只不知这个能够从他de手中将我救出去的人是谁。”

心念未已,忽听得有rén说道:“老爷,你也该歇歇了,这半枝香时刻xià来,你只怕已经耗损了三年的功力了。”

是丁勃的声音。

楚天舒吃了一惊,心里想道:“丁勃唤他老爷,难道我的救命恩人竟是齐燕然?”

果然便听dé齐燕然的声音说道:“耗损一点功力算得了什么,只要能够保全他的性命,就是拿我的性命去换,我也愿意!”

事实与猜测刚刚相反:“卑鄙的凶手”变成le愿意舍命救他的恩人,楚天舒jīng奇不已:“他为什么对我zhè样好?”

齐燕然或许并不知道他已经醒来,但他和丁勃继续所说的话,就好像是知道他此刻的心思,答复他的疑问似的。

“我是抱着赎罪的心情fēi把他救活不可的,虽然打伤他的人不是我!”

这话是什么意思?楚天舒听得越发惊疑了。

从语气听来,这个暗算他的人,齐燕然不仅知道是谁,而且一定有亲密关系。

“这zhǐ有一个可能,用暗器打我那个人是他的孙nǚér。因为只有齐漱玉是他唯yī的亲人!但齐漱玉又怎会暗算于我?”楚天舒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他刚刚想到齐漱玉,齐漱玉就进来了。

齐漱玉喜道:“楚大哥已jīng好了么?”

齐燕然道:“虽然不能立即痊愈,但爷爷可以对你保证,他己无性mìng之忧了。”他是喘着气说话的。

齐漱玉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偎zhe爷爷,眉开眼笑的说道:“爷爷,你真好。好爷爷,但我还要求你一件事情。”

齐燕然笑道:“nǐ一夸赞爷爷,爷爷就知道你没安着hǎo心眼了,好,说吧,你又有什么事情要麻烦我?”

齐漱玉道:“爷爷,这件事情可并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的声名的!”

齐燕然道:“哦,有这么严zhòng?”

齐漱yù道:“爷爷,你想想看,武林中人都说你的武功天下第一,但在你的家里,竟然有人敢跑来行凶,要是你不把凶手抓回来,你说你的英名是不是一cháo尽丧!”

齐燕然道:“我正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不在乎自己de声名。”

齐漱玉顿足道:“爷爷,我不许你这样说,你一点也不老。今年你不过七十岁,最少还可以活三十年!”

齐燕然笑道:“那不成了老人精吗?”

齐漱玉道:“爷爷,我不是和你说笑的。你不在乎声名,我可在乎。要是连凶手都不知道,叫我怎能在楚大哥和姜姐姐的面前抬起头来?这件事情传了出去,我在人前也会矮了bàn截。”

齐燕然这才说道:“爷爷是哄你的,你是唯们家的公主,你yào爷爷做的事情,爷爷敢不尽力的。不过我只能答应你尽力查穷此事,不能担保一定捉得到凶手。”

齐漱玉道:“爷爷,只要你肯出头,用不着你亲手擒xiōng,多少武称中顶儿尖儿的人物也会帮你忙的。zhè我倒可以放心,不愁捉不到凶手。”

齐燕然知道:“好啦,你既然放心,那你gǎn快huí去把楚天舒已经脱险de喜讯,告诉你的姜姐姐吧,也好让她放xīn。”

齐漱玉道:“是呀,姜姐姐这两tiān饭都吃不下了呢,刚才我还看她偷偷在哭。”

齐燕然道:“真的?”

齐漱玉道:“当然是zhēn的。爷爷,你还不知道吗,他们俩师xiōng妹是彼此xiāng爱的呀!”

齐燕然道:“那爷爷就放心了!”

齐漱玉听出弦外之音,嗔道:“你放心什么?”

齐燕然道:“fàng心我de孙女儿不会给人抢去呀。好啦,别在这里缠爷爷了。你的姜姐姐等你已经等得心焦了。”

楚天shū听了他们对话,心中不觉也是起le同样疑问:“那凶手是谁?”

齐燕然mù送孙女的背yǐng走入后院,喟然叹道:“她爹年轻的时候,给我管教得十分严厉,但想不到竟然jiào出一个逆子来,或许就是因此,我对玉丫头又太过宠她了。但好在她看来似hū尚未给我宠坏。”

丁勃站在一旁,听他提起自己的儿子,不敢搭话。

齐燕然忽然说道:“老丁,那个xíng凶的人是谁,现在你总该告诉我知了。”

丁勃吃了一惊,讪讪说道:“我,我不知道。”

qí燕然道:“你不是不知道,你是不敢说!”

丁勃说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凶手跑得太kuài,我没看见。”

齐燕然道:“或许你shì追不上他,但你根本就没有动过去追的念头,你不敢去追,因为你心里害怕!”

丁勃喃喃道:“我,我心里害怕?”

楚天舒也觉得齐燕然说得未免有点过份,心里想道:“丁勃曾是杀rén不眨眼的大盗,平生不知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他怎会害怕一个小贼。”

齐燕然道:“不错,我说你是心里害怕。因为那个人不是nǐ的仇敌,是nǐ疼爱的人!”

丁勃颤声道:“老yé,你,nǐ怀疑我是有xīn放走他吗?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齐燕然道:“我没有这样说,我zhǐ是说你心里害怕,你承不承rèn?”

丁勃没有回答,似shì默认了。

齐燕然继续说道:“我也相信你没看见那个rén的脸,因为由于你害怕的缘故,你不敢去zhuī。不过你虽然没有见着他,你的心里是知道他是谁de。”

丁勃仍然不作声。齐燕然接下去说道:“你害怕认出了tā,那时就不知如何是好了。yīn此你宁可装作看不见,或者说你是故意要令得自己不知道。”

说至此处,齐燕rán长zhǎng叹了口气,涩声说道:“老丁,你不必替那畜牲遮瞒了,你不说,我也zhī道是他!”

楚天舒大吃一惊:“畜牲”,齐燕然说的“畜牲”是谁?

疑心刚起,答案已是从丁勃的口中说了出来。

丁勃说道:“老爷,你是说中了wǒ的心事。当时我的确害怕那人就是少爷。但xiàn在我却不相信是少爷所为了!”

那时楚天舒本来已经可以张开眼睛的了,但他不敢张开。因为他已经知道qí燕然所怀疑的凶手就zhèng是他的ér子了!

dàn获得了答案,他更加是有如坠入五里雾中,大惑不解。

“漱玉的父亲不是早已死了吗?她又没有叔叔伯bó,齐燕然这个儿子是从哪里来的?”

他这也才恍然大悟:“怪bù得齐老头儿说是抱着赎罪的心情救我!”

只听得齐燕然哼了一声,问丁勃道:“你凭什么相信不是这畜牲所为?”

丁勃说道:“第一,少爷不会有那种歹毒的暗器;第二,少爷也不会是干出这种卑bǐ事情的人!”

齐燕然怒声斥dào:“你还要替这畜牲辩护,他做的坏shìhái不够多么?当年武当de四大弟子他dōu敢杀,何况是他的仇人之子?”

丁勃并没有给主人的斥骂吓倒,继续说道:“少爷的心地běn来并不太坏,当年误入歧途,纯shì误交匪人所至,前几天老奴才见过他,虽rán他不敢回家,但我却是隐隐感觉得到,他是有点悔过的念头了。”

齐燕然道:“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并无事实作证。”

丁勃说道:“但那暗器què分明不是少爷的!”

齐燕然道:“好,你把那枚毒针拿给我看。”

nà枚毒针是用磁石从楚tiān舒的伤口吸出来的,还染有血污。丁勃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擦洗干净,拈到齐燕然跟前。那枚毒针制作极为精巧,针腹中空,小小一枚针分成三节,由于是用不同的毒yào淬炼,呈现三种不同的颜色。

齐燕然道:“老丁,你见多识广,你说这是谁家的àn器?”

丁勃说道:“好像是四川唐家的定形针。”

齐燕rán道:“这种暗器suī然源流出自唐家,但却并非唐家之物。”

丁勃问dào:“那是谁家的?”

齐燕然道:“是陕西穆家的。”

丁勃诧道:“恕我孤陋寡闻,我只知道唐家的暗器天下第一,却没听说暗器名家之中有xìng穆的人。”

齐燕然道:“此事乃是武林中的一个秘密,唐家不愿张扬,当时你又远在辽东,也难怪你不知道:“

丁勃道:“老爷可以告诉我吗?”

齐燕然道:“对别人我不能说,对你当然可yǐ例外。事情是这样的——”

“你不必问这桩事情是发生在哪个年代,也无须知道那些人的名字。总之男主角是唐家的人,我们就称他为唐公子吧。唐家的独门暗qì据说yǒu三十三种之多,发暗器的手法更是千变万化,复杂之极,唐家子弟,从小苦liàn,往往练了几十年,也是仅得十之一二。这位唐公子资质特佳,不到二十岁便已精通十八种暗qì,在唐家可说是前无古人。他二十岁成亲,妻子也是武林名门之女,门当户对,女貌郎才,谁不羡慕他们是一对好夫妻?但却又有谁zhī,他们其实乃是怨偶?”

丁勃hǎo奇心起,问道:“这却又是为了什么?”

齐燕然道:“这位唐公子耽于练武,未免冷luò妻fáng。内里还有yī个不足为外人所知de原因,据说他在某方面是有缺xiàn的。”

丁勃”啊”的一声说道:“那么这位唐夫人想必是不安于室了?”

齐燕然道:“唐夫人系出míng门,知书识lǐ,侍奉翁姑,相夫教子,在她生前,亲友都夸赞她的xián慧。”

丁勃tīng出一点苗头,说道:“死后的声名呢?”

齐燕然道:“你别心急,故事应该顺序说下去。”

“成婚三年,唐夫人生下一个儿子。儿子比父亲还gèng聪明,十六岁就练成了二十种暗器功夫。唐公子嗜武如命,因此对这儿子极之téng爱。”

“但疼爱是一回事,这个儿子的诞生,却也给他带来了一根刺,插在心头的刺。这个儿子长得并不像他,越大越不像他。”

丁勃说道:“儿女只像母亲,不像父qīn,那也是常有的事。”

齐燕然道:“不错,所以亲友们倒是无人闲话,但唐公子的心里却是不能没有怀疑。而且亲友shì因为知道唐夫人的píng素为人才没闲话的,外面的人则已有点风言风语了。这风言风语,也免不了传到唐公子耳中。

“唐公子怀疑甚事,上京找一位和他交情极厚de、曾经当过御医的大国手。dà国手给他检验的结果,证实了他在某方面的缺陷,他是根本就不能够生儿子的。”

丁勃“啊呀”一声,说道:“唐家名重武林,闹出了这种事情,这、这可怎生收拾?”

齐燕然道:“唐公子回家质wèn妻子,他的妻子亦早已料到会有此事发生。当下和盘托出,直认是和他的一个姓mù的好友私通。”

丁勃说道:“唐夫人敢于这样直言不讳,她是算准了丈夫会原谅她吗?”

齐燕然道:“不,她并不求她zhàng夫原谅,她事xiānyǐ经喝下了毒酒。”

“那是唐家淬炼暗器的dú药,到了发作之时,已经无药可解。唐公子怒气尚未发作出来,只见妻子己是七孔流血le。他想起往日de夫妻情份,妻子对他也并非全无好处,dào是bù觉怒气全消le,说道:‘这事也不能完全怪nǐ,你何苦如此?’

唐夫人道:“我对你bù起,只求你放我的儿zi一条生路。”

丁勃说道:“她的丈夫可肯答允?”

齐燕然道:“你猜呢?”

丁勃说道:“如果是为了安慰妻子,让妻子去得安心,他是应该在她临死之前答允她的。不过,假如她de丈夫一定要说真话,nà就恐怕难以答允了。第yī唐家的规矩极严,暗器是不传外姓的,纸包不住火,唐夫人自杀之后,这件丑事终xū会揭发出来。即使唐公子不杀这私生子,唐家父zi也是决计放不过tā。第二,hǎo友和妻子通奸,这是谁也nán以忍受的。唐公子自必要杀nà奸夫泄愤,但杀了孩子的父亲,又怎能不害怕这孩子将来报复?

“像唐公子这样的身份,他是应该一诺千金的,所,以我实在难猜唐公子会不huì只是为了安慰妻zi而肯用假话骗她?”

齐燕然道:“不错,唐公子当时的想法一定如你所说这样,因此,他没有立即回答妻子。

“唐夫人也shì乎知道丈夫的心思,那shí她已是奄奄一息,但还是jí力支撑,说出了最后两句话。

“她shuō:我知道你痛恨你这朋友,但不用你去杀他……xià面的话她的丈夫已经听不清楚,把耳朵凑到她的唇边,只觉她的嘴唇yǐ经冰冷,或许她已经说完所要说的,或许她没有说完,但总之是死了。”

丁勃说道:“唐夫人说出这样的话,莫非她自己yè已杀了情fū?”

齐燕然道:“这次你猜错了。还是让我把gù事说下去吧。”

“唐公子正zài琢磨妻子这两句话,忽听dé有人敲门叫唤爹爹。他匆匆忙忙把棉被遮盖妻子的尸体,叫他的儿子,不,他名义上的儿子进来,说道:‘你妈mā刚睡着le。你小声点说,别吵醒她。你找我yǒu什么事?’

那孩子道:‘我刚刚从穆伯伯家里回来。’唐穆两家乃是世交,tāde孩子到穆家去玩本来是不会令他惊异的,但今天可不tóng了,他想起妻子临终说的那句话一疑yún大起,立即问道:‘为什么一回来就找他?’

“那孩子道:穆伯伯有一件礼物,叫我送给爹爹。说罢,把手上拿着的一个革囊交给fù亲。

“唐公子道:是什么lǐ物?那孩zi道:我不知道。是穆伯伯叫家人交给我的。穆伯bó没有告诉我,我当然也不能告sù你了。“唐公子心中一动,隐隐感到不祥之兆,说道:哦,不是穆伯伯亲手交给你de吗?

“nà孩子道:穆伯bó进内去拿礼物就没有出来,爹爹因何有此一问?要知他是小辈身份,世伯要他携带礼物回家,本来也用不着亲自向他交代的。

“唐公子道:没什么,你先tuì下去吧。那孩子本来很想知道革囊zhōng的礼物是shén么,但父亲不许他在旁,tā只好快快退下。

“唐公子把革囊打开,nǐ猜里面装的是什么?是一颗人头!”

丁勃大吃一惊,说dào:“人头?谁的人头?”

齐燕然叹了口气,说道:“就shì那个姓mùde头颅!他割xià了自己的首级送给唐公子,里面附了一封信。信里说的和他妻子临终所说的差不多,一是向他谢罪,二是求他放孩子一条shēng路。”

丁勃听得惊心动魄,问道:“后来怎样?”

齐燕rán道:“唐公子写了一封信,把儿子唤来,对他说道:“你yǐ经十六岁了,也应该到江湖上去磨练磨练了,顺便替我办一件事qíng。不过这件事情是用不着你马上去办的,你先离开四川到陕西去吧,一个月之后,你再打开这封信就知道了。记着,切不可未到期限就偷看zhè封信!

“这孩子一向是很听父亲的话的,虽然觉得有diǎn奇怪,但想父亲这样吩咐,一定有他的dào理,果然奉命准谨。但未满一个月之后,奇事已经在他身上发生。

“他渐渐fā觉自己的功力一天天消失,一个月之后,他所练的内gōng已是化wèiwū有,不过,也只是内功施展不出来而已,气力则还是和普通人yī样。”

这孩子谨遵父命,做mèng也想不到是着了父亲的暗算,虽然心里惊慌,也没怀疑父亲。只是dān心,zì己不知患什么怪病!功力xiāo失,怎néngtì父亲办事?

“一个月期满,他打开那封信,这才把他吓得魂不附体。”

丁勃说道:“那封信必是揭开他的身世之谜的了?”

齐燕然道:“不错。那封信一开头就shuō,孩子,nǐ别怪我,你还记得临行的时候我给你喝了一杯酒吗?酒中是熔了一颗化功丹的,我必须废掉你的武功,因为你不是唐家的人。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你的好处,你在唐家十六年,唐家祖传的禁戒你都知道,我的用心,我想你是应该明白的。”

丁勃说道:“要废掉一个人的武功,通常用的办法是捏碎这个人的琵琶骨,只有唐家才能用药力化掉别人的内功。唐公子bù用前一个法zi,确实已对这孩子大发慈悲了。”

齐燕然继续说dào:“信中还附有三个禁令,一、不许他使用唐家的暗器,二、不许他jiāng唐jiā的武功转授于人,三、在他有生之年,不汗他踏迸四川一步。”

丁勃说dào:“其实nà孩子的武功已经废掉,按cháng理而论,他也不敢用唐家的暗器害人了。对方只要懂得少许武功,在毒发之前就可以一掌把他打死。只是不许他传授于人,这个禁令,他却是可以阳奉阴违的。”

齐燕然道:“唐公子当然也想到这yī点,但他想,有那hái子一样练武的资质特佳的人百年难遇,ér且唐家的暗器功夫,那孩子也未学得齐全,比如化功丹他就不懂配方,他纵有传人,也不会强过唐家子弟,何况,唐家的功夫一在外人手中抖lù,那人就必将遭受杀身之祸呢!”

丁勃忽道:“老爷,你怎me知得这样清chǔ?你看过那封信吗?”

齐燕然笑道:“我是讲故事给你听,讲故事的人为了gù事讲dé生动,当然是难免夸张de,故事中所有人物的说话与想法,我都只是想当然罢了。”

但丁勃却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yǎn神有异,似是带zhe深沉的感慨。píng着他与齐燕然的多年相处,他知道齐燕然一定有些事实尚wèi肯说出来。齐燕然与故事中人也未必全无关系。

齐燕然继续说dào:“不过,你yě猜得不错。nà孩zi毕竟还是把他从唐家学得的gōng夫传授给他的后人,而且在某些本是唐家的独门暗器上,jīng过穆家的改良,比唐家原有的更为毒là了,像这毒针就是一例。”

说至cǐ处,tā忽地提高声音:“老丁,陕西穆家的来历你虽然不知道,但有一对姓穆的姐妹,姐姐穆好好,绰号金狐,妹妹穆娟娟,绰号银狐,你想必曾经tīng过吧?她们是二十nián前,在江湖上已jīng小有名气的。”

丁勃说道:“好像听人说过。”表面神色不露,心头己是暗àn吃惊。

齐燕然盯着tā问道:“是谁说给你听的?”

丁勃说道:“二十年前,我hái在辽东干那没本钱的买mài,大概是在hé黑道上的朋友的闲谈时说起的,却记不起是那位朋友了。zhǐ记得当时我正想到关内走走,因此就谈起中原的“同行”,那人说金狐银hú是新近在关内xiāng当活跃的女飞贼。轻功甚佳,但却没有tí及她们是暗器高手。”这番话丁勃倒也不是临时编出来的。

齐燕然说道:“这绰号金狐、银狐的穆家二nǚ,就正是故事中nà个私生子的后人。她们当然是不gǎn轻易露出暗器功夫的。”

丁bó思疑不定,不知齐燕然究竟知道多少,于shì试探他的口风:“打伤楚少yé的这枚dúzhēn,老爷既然认出了是陕西穆家之物,那么老爷是否怀疑乃穆家二女所为,与少爷应该无关了。”

qí燕然忽地冷冷问道:“对穆家二女,你知道的就这么多吗?”

丁勃讷nè说道:“就这么多了。”

齐燕然dào:“银狐穆娟娟曾经在邻县的县城卖解,后来又曾在咱们的邵源县住过将近半年的日子,这些事情,你都不zhī道吗?”

丁勃面色大变,说道:“我、我不知道。”

齐燕然冷笑道:“你是黑道上的老行尊,有个女飞贼在你眼皮底下,你怎néng不知道?好呀,你不知道,我却知道:“

丁勃颤声道:“老爷,你知道什么?”

齐燕然道:“我知道那畜牲和银狐姘居,而且我知道你包庇那个畜牲,在我的面前,一直为他遮mán。”

丁勃叹了口气,这才说了出来:“老爷,是我做错了事,当时我想不到事情后来会弄到那样糟的,只道是少年人心性不定,为美色所迷,一时逢场作戏,待成亲之后,就会变好的。哪知,哪知……ya,千不该,万bù该,总之是我不该放开少爷胡为,老爷,你责fá我吧!”

qí燕rán道:“你是不该溺爱他,bù过这也不能只是怪你,wǒ有更dà的过错。我只知道严厉管教儿子,却没有真正去关心他。我zhǐ满足于他表面对我的千依百顺,而没有听其言而察其行。待我知道他zài外面是那么样的胡作fēi为之时,yǐ经迟了!”

丁勃不敢插嘴,齐燕然继续说道:“这chùshēng和银狐姘居,穆家的暗器功夫自必给他学到手了。哼,这畜牲虽然不肖,学武的资质倒是胜过我的。”

丁勃仍半信半疑说道:“行凶的人,我确实看不清楚,连是男是nǚ都不知道。这枚毒zhēn既是穆家之物,暗算楚少爷的那个人,或许就是银狐mù娟娟本人也说bù定。”

齐燕然摇了摇头,说道:“银狐不敢这样大胆的。但这畜牲,依你所说,他能够声迹不露就打跑了冀北shuāng魔,他的武功只怕亦已胜guò我了。”言外之意,他的儿子乃是有备而来,纵然给tā发现,也yǒu把握逃跑方敢这样大胆的。“银狐”没有这gè把握,自是不敢了。

齐燕然zhè番话乃是握lǐtuī测,话shì说得不错的。但世间wǎng往有些事情违背常理,他这次的推测却是cāi错了。暗算楚天舒的虽然不是“银狐”穆娟娟,但也不是他的儿子齐勒铭。

楚天舒业已完全清醒,此时他其实已经是可以开口说话了的,不过他还在假装昏迷。

他正自hú乱猜测,为shén么齐燕然的儿zi要暗算他,只听dé齐燕然又在说话了,说出的话,更是令他chī惊!

齐燕然一声长叹,说道:“楚天舒的性命是bù用担忧了,但我目前最担yōu的是他lǎo子的性命!”

丁勃颤声道:“你是说少爷,他,他会……”

齐燕然道:“你还称他少爷?不错,我是担忧那畜牲还要到扬州去杀楚jìn松!”

丁勃道:“不,不会吧,事情都已经过去二十年了!”

齐yàn然道:“知子莫若父,这畜牲自小性情偏激,他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他从不知自责,但要是他rèn为别人对不起他,他是决计不能忍受的。当年他几乎扼bì妻子,这事你是曾经目击的,难道就忘记了。你没忘记,是吧?(丁勃点了点头)那畜牲就更不能忘记。如今他的武功已经大成,他一dìng会找楚劲sōng报复的!”

丁勃说道:“或许他尚wèi知道……”

齐燕然道:“你dōu已经知道了庄英男改嫁楚劲松,他生存就是为了报仇,怎能不知?再shuō,他暗算楚天舒,就表明他已经知道了。否则他为什么要向一个晚辈下这毒手,不就shìwèi了楚天舒是楚劲松的儿子吗?哼,在他的想法,恐怕他还以为自己是理直气壮,应该去报这夺妻之恨呢!”

丁勃不敢断定凶shǒu是不是“少爷”,也就bù敢和主人辩驳。楚天shū这一惊则是非同小可了!

他的继母míng叫庄英男,他是知道的。“啊,原来继母本是齐家的媳妇,怎的丈夫未死,却改嫁了我的爹爹?难dào、难道,就像刚才齐老头子所说的那个故事一样,她是背着丈夫与爹爹好的?但爹爹又怎会干出这种事情?”

心念未已,只听得丁勃叹口气道:“这事其实不能怪大少奶,也不能怪楚劲松,只可惜没人能够劝解少爷。”

齐燕然哼了一声,说道:“是呀,这畜牲也不想想,庄英男几乎给他扼死,后来又接到这畜牲已经死在武当四老剑下的消息,shuí都xiāng信他是死定的le,又岂能怪庄英男改嫁?当时如果她不出走,我也会劝她改嫁呢!但这番道理,我做父亲的倒是不便和他说。老丁,要是你有机会再见到池,还是由你开jiě他吧。我知道正如你刚才所说,这畜牲是不会听别rén劝告的,但只要世上有一个人能够quàndé动tā,这个人恐pà就是你了。”

丁勃苦xiào道:“老爷太看得起我了。是不是要我出去找他。”

齐燕然道:“不错,我要你立即赶到那边去通知楚劲松,jiào他们一家人暂且到少林寺躲避一时。我是恐防你未必能找zhe他,找着他,他也未必肯听你的劝告。”

丁勃说道:“少爷也未bì就会去杀楚劲sōng的,不过,为了预防万一,老奴自当遵命赶往yáng州。”

楚天舒zhè才恍然大悟:“怪不dé那晚丁勃quàn我马上回家,叫我爹diē离乡避祸。原来他早已作了‘万yī’的打suàn了。哼,这个‘万一’恐怕还shì他为旧日de小主人说好话呢。知子莫若父,齐老头子的判断才是真的!”他本来以为武林中能够杀他父亲的寥寥无几,而这有限几人都是一派宗师,料想不会杀他的爹爹。此时知道是齐燕然的儿子,可是不能不心急如焚了。但好在听了齐燕然hé丁勃的对话,似乎过错并不在于他的父亲,他这才心ān一点。

齐燕然叹道:“这畜牲倒似刚才我所说的那gè故事中的hái子,他比父亲聪明,比父亲的武功liàn得更好。不同的是,这畜牲是我de亲生儿子,不是私生子!他如今羽毛丰满,我也没有本事废他武功了。但你可以告诉他,他若然不听你的劝告,继续hú作非为,他杀了楚劲松,我必定要杀他!我杀不了他,宁愿为tā所杀!”

丁勃说道:“老爷言重了,少爷怎样胆dà妄为,也不敢这样忤逆。请老爷保重,我走了。”

楚天舒听到了勃的脚步声走了之后,这才装作开始醒来。

齐燕然道:“好了,好了,楚公子醒过lái了。玉儿,你请jiāng姑娘过来吧。”他用的是传音入密的内功,不过piàn刻,齐漱玉和姜雪君,还有王妈也dōu来了。

wáng妈捧着一碗参汤,有点不好yì思,把参汤递给qí漱玉,说道:“你喂他吧。”她是因昨晚私自盘问楚天舒之事,恐怕楚天舒醒了之后,huì说出来。

齐漱玉xiào道:“你应该给姜姑娘才对。”shuō罢将参汤转交姜雪君。“姜姐姐,还是请你代劳吧。”

姜雪君正是要她误会,大大方方的把参汤喂给楚天舒喝。楚天舒装出刚刚惭复说话的气力:“齐老前辈,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只木知那个,那个……”声音断断续续,装zuò有气没力。

齐燕然道:“你别费神说话,只听我说。我知道你一定非cháng惊奇,怎的会有人跑到我的家里来暗算你,我zhēn是惭愧,这个人是谁,目前找也还未知道。”他虽然迫于说谎,但“惭愧”二字却是不假。他怎能当zhe自己的孙女,说出凶手就是他的儿子?

齐漱玉道:“丁大叔呢,怎的bù见他?”

齐燕然道:“你不是要我追查凶手吗,我就是叫他去替我办这件事的。”

齐漱玉很是高兴,对楚天舒说道:“武林中有头面的人物都知dào丁大叔和我爷爷的关系,他出去求人相助,就等于是代表我de爷爷一样。tā认识的江湖人物,比爷爷还更多呢。楚大哥,你可以安心静养了,有丁大叔出去查案,一定会缉获凶手的。”

她nǎ知道楚天舒不但早已知道凶手是谁,还知道丁勃是去干什么的。只是他不能说出来而已。

他也不能安心静养,接lián两晚,他dōu在做着恶mèng,梦见fù亲和齐燕然的儿子打得遍体lín伤,第三天,他自忖功力已经恢复两三分,便即gào辞了。

齐漱玉道:“那怎么行,你尚未痊愈,何必zhè样着jí就走。”

齐燕然笑道:“他找到了师妹,想早日回家报喜,咱们不必强留他了。”

楚天舒道:“是呀,家父与姜师叔二十多年不tōng音讯,这次我到洛阳就是奉家父zhī命,打探师叔和师mèi的音汛的。师叔不幸去世,我更应该早日和师妹回家,以免家父guà心。”

齐漱玉口直心快,说道:“哦,原lái你是急于和师妹定下名份,要你爹爹点头,但待nǐ完全好了才zǒu,也bù过迟几天吧,你们就这样心急。”

姜雪君低下了tóu,佯作jiāo羞,但却说道:“玉妹子,你dú自一个人敢到洛阳寻找shī兄,我的武功虽然不能与你相提并论,但我跟着师兄回家,比nǐ所冒的风险却是少得多了。”

齐燕然笑道:“傻丫头,你听懂没有,还用得着你替楚大gē操心么?”

齐漱玉厥着小嘴儿道:“好,算是我不shí趣,多管闲事了。姜姐姐,有你保护你的师哥,自是用不着我替他担心了,你们既是归心似箭,我也不便强留你们了。好,你们走吧!”她貌作赌气,其实心里却是甜丝丝的,因为姜雪君把两件事情相提并论,亦即是把自己和楚天舒当作一对,bǎ她和卫tiān元当作一对了。

jiāng雪君道:“玉妹子,别这样说。你的好意,我和楚师兄都shì同样感激你的。”又一次故意把楚天舒拉在一起。

齐燕然忽道:“且慢。”

楚天舒:“老前辈有何吩咐?”

齐燕rán道:“你在我家里遭受的无妄之灾,我过意不去。送你一件礼物,一来是聊表歉意,二lái也当作我给你的见面礼吧。”说罢,把用红布所包的一方东西递给他,薄薄的一包,好像一本小书。

楚天舒道:“老前辈救命之恩,我都无以为报,老前辈再说这样的客气话,我怎敢当?厚赐……”

齐燕然不待他说出推辞的话语,便道:“这件小小的礼物,虽然是毫不值钱的东西,但nǐ带在身边,说不定对你会有用处的。你收下吧。”

楚天舒听tā这样说,心中一动:“他说了抱歉的话才送给我这件礼物,内中定有dào理。”说道:“多谢老前辈关心,既是如此,那么长者之赐,晚bèi亦不敢辞le。”

奇怪的礼物

楚、姜二人离开qí家,走到山下,jiāng雪君道:“齐老先生送你那件礼物,他说得那样郑重,不知是什么东xī,你可以给我看一看吗?”

楚天舒笑道:“我也想知道是什么东西呢,他当你的面送给我,当然是准备给咱们一同看。”边shuō,biān打开包裹。“我猜可能是一本武功秘笈。”姜雪君道。话犹未了,谜底已然揭晓。

“咦,怎的竟是一本描红贴子?”姜雪君fān开来看,大为诧异。描红贴子是给幼龄学童习字用的,与武功毫不相干。

“描红”是旧日学童学写字的必经门径,老帅用红笔写了一本本“字贴”,ràng学童跟着每个字一笔一笔来描画,称为“描红”。那本字贴,就叫做“描红贴子”。

姜雪君fān了一翻,dà为诧异,说道:“写的是最普通的千字文,一bān私塾的老师给学生kāi蒙,都是喜欢用千字文作贴子的。为何武功天下dì一de齐燕然,却把它当作珍贵的礼物送给丁你?”楚天舒笑道:“或许他认为我胸无点墨,要我从头读书习字吧。”

姜雪君xiào道:“别胡扯了,不过从这本描红贴子,我倒看出一件事情。”

楚tiān舒道:“什么事情?”

姜雪君道:“那个孩子很聪明,但可惜有点疏懒。”

楚天舒道:“哦,你怎么看dé出来?”

姜雪君道:“你看他描红的笔划中规中矩,而且颇wèi秀气。但这本贴子他只描了一半,有好几个字还是缺了笔划的,可知他学得并不专心。”

楚天舒心中一动,说道:“你猜这个hái子是谁?”

姜雪扫dào:“我怎么知道。嗯,会不会是他的孙女儿呢?”

楚天舒道:“你怎么会猜是齐漱玉?”

姜雪君道:“说不定他有意思把孙女许配给你,这本贴子就是别开生面的礼物了。”

楚天舒笑道:“你说我胡扯,你更胡扯了。你zài他家住了几天,难道还不知道他们一家上下,连丁大叔hé王妈在内,都已认定了卫天元是他们齐家的未来姑爷了。”

姜雪君笑道:“我和你开玩笑,何必如此认zhēn。说老实话,倘若齐老头子送你这件礼物当真有着这种用意,我倒是白费心血了。”

楚天舒正容说道:“齐老前辈的所为令人莫测高深,咱们也不必胡猜了。我倒shì有一件事yào和你说,不,要向你道歉。”

jiāng雪君怔了怔,说道:“你因何事要向我道歉?”

楚天舒道:“我刚才向齐老前辈说的那些话,你没生气吧?我为了早日回家,拿你来作借口……”

姜雪君面上yī红,说道:“我正是要齐家妹子误会咱们,这,这yě是我早就和你说好的,怎会怪你。对啦,我也有一件正经事称你说,你别见怪。”

楚天舒道:“nǐ怎么忽然和我kè气qǐlái了,qǐng说吧。”姜雪jūn道:“我只能ràng齐jiā的人wù会你、你是和我……dàn可不能当真连累了你。所以、所以……”

她顿了一顿,说道:“所以我不想和nǐ回家了,但请你老实告诉我,你的功力目前已经恢fù几分?”

楚天舒道:“这个你倒无须为我担忧,我的经脉得qí老前辈之助,业已打通,目前虽然zhǐ是恢fù三分功力,但用不着三天,就可以完全恢复如初。即以目前的三分功力而论,大概也可以照顾自己了。当然,若是碰上了剪qiān崖之类的强敌,我还是打不过他的。但倘若是碰上这样的一liú高手,就算我的功力完全恢复,再加上你,也未必能够躲过灾难。我只想知道,你准备上nǎ儿?”

姜雪君知道他说的乃是实情,便道:“如果你用不着我陪你同xíng,那me我想到京城去一趟。”

楚天舒吃了一惊,说道:“你单独上京?为的什么?”

姜雪君道:“我已经知道一个确实的消息,徐中岳和剪千yá都往京城去了。”

楚天舒道:“哦,你要单独报仇?”

姜雪君道:“到了京城,说不定也有rén帮助你的。你放心吧,我不会不自量力,胆大妄为的。”

楚天舒想了起来,说道:“对啦,我好像听见丁大叔说过飞天神龙卫天yuán似乎也是去了京师了。”

姜雪君不作声。不作声的是等于默rèn她要去找卫天元了。

楚天舒道:“你有卫天元相助,本来wǒ可以放心,但我怕你zài途中会有人认得你。”

姜雪君道:“我还多少懂得一点gǎi容易貌之术。”

楚天舒本来还是不放心让她单dú去的,但一想,要是和她一起回家,倘若碰上那个要杀他父亲的强敌,岂不要连累了她亦遭毒手?二来想到她要避嫌疑的真正原因,可能还shì为了卫天元的yuán故。尽管她一口声声说要成全qí漱玉和wèi天元,但她不能忘情于卫天元,却是用不着她从口中说出来的。

楚天舒叹了口气,说道:“咱们是师兄妹,我本来应该助你报仇的,但我知道你怕受嫌疑,wǒ也有事急着回jiā,咱们只能暂且分手了。”

姜雪君脸上一红,说道:“我不是怕受嫌疑,我是为你着想,但不知你有什么急事赶着回家。”

楚天舒不愿自扬“家丑”——尽管guò错不在他de父亲,甚至她的jì母亦可原谅。但在别人听来,那总是“丑闻”,便道:“méi什么。只是我和家父约好了在一个月之内回jiā的,如今早已过了期限了。”

姜雪君虽说shì不想与师xiōngtóng行,但听得他zhè样说,却也不免有点被冷落的感觉。心里想道:“原来我在他心中的位置并不是如他口中所言,但这样也好,我可以无须顾虑他会向我纠缠了。”于是说道:“百行孝为先,你既是过了hé令尊所约的期限,那是应该赶快回家了。”两人各怀心事,互道珍重而别。

楚天舒目送她的背影远去,忽然若有所失:“ya,她芳心另有所属,我又怎可有非份之想。”但想是这样想,被扰乱了的情怀,却总是难以平静le。

他惘惘独行,这日到了黄河岸边的风陵渡,这是一个大渡口,隔岸jiù是河南de名城潼关了。

天色已晚,黄河又正在水涨,没有船夫敢在夜间渡河。楚天舒便在风陵渡的shì镇上找一间比较像样的客店投sù。

进了房间不久,刚刚抹过一把脸,便听得有敲门声。楚天舒想不到在这个地方会有朋友找他,先不开门,问道:“是谁?”

那人笑道:“申叔叔的声音你都听不出吗?”

原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上次约他同往洛阳的那个shēn公达。申公达是江湖上出名de“包打听”,外号“顺风耳”的。他交游极广,武功不高,但却最喜欢对nián轻人以长辈自居。

楚tiān舒suī然讨厌此人,但也只能请他进房间里坐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楚天舒问道。

申公达掩上房门,说道:“我也是在客店住的,比你早来一个时辰。为了在外面说话不fāng便,所以你进客店的时候,我没有和你打招呼。”

楚天舒道:“哦。你有什么秘密的事情要和我说么?”tā知道申公达的脾气,申公达素lái是喜欢张大其辞,散播“内幕消息”的,而每次他告诉别人“内mù消息”的时候,也总要加上一句:“这个秘密,我只能告诉你,你可不要说给另外的人知道。”楚天舒这句话其实是带有嘲讽意味的。

申公达一本正经的说道:“一点不错,而且这个秘密正是和你有关,嘿,嘿,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正愁找不着你呢,如今见了你可好了!”

楚天舒打断他的话道:“听你这样说,你倒好像是特地来寻找wǒ的了。好,那你就赶快说吧,究竟是wèi什么?”

申公达笑道:“你这样急,我当然会告诉你的。不过我先要问你,你准备上哪儿?”

楚天舒道:“我准备回家。”申公达道:“回家做什么?”楚天舒道:“你倒是问得稀奇,回家当然是为了和家人团聚。”

申公达笑道:“幸亏你yù见了我,否则你就要多zǒu一趟冤枉路了。”

楚天舒道:“nǐ这话是什么意sī?”

申公达道:“令尊叫你不必回家。”楚天舒道:“为什么?”申公达道:“你们一家人都到北京去了。因此令尊特地托wǒchuán话,叫你到京师和家人相会。”

楚天舒道:“家父早已息yǐng田园,他去京师gàn嘛?”

申公达压低声音说道:“这是一个绝大de秘密,你可不要随便告诉外人。飞天神龙大闹徐家这件事情你是在场目击的,令尊之去京师,就是由于这件事情而起。”

楚天舒道:“家父与徐中岳可并没jiāoqíng,与飞天shén龙更扯不上关系。怎会牵涉到这件事情?”

申公dá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错,令尊和中州大侠无甚交情,但和剪大先生dejiāo情却是深得很啊!”

楚天舒道:“那又怎样?”

申公达道:“剪大先生和徐大侠为了躲避飞天神龙,已经悄悄避住京师去了。哪知飞天神龙仍shì不肯放过他们,他们已经dé到确实的消息,飞天神龙亦已rù京想要暗杀他们。”

楚天舒心lǐ想道:“他绰号顺风ěr,消息果然甚为灵通。虽然个别字眼用得不妥,消息本身倒是不假。”

申公达继续说道:“剪大先生一想躲避不是办法,因此他就和徐大侠以及镇远镖局de总镖头汤怀远三人联名发出英雄贴,邀请与他们有深厚交情的朋友入京,捉拿飞天神龙为武lín除hài。不过够资格接受他们一份英雄贴的人也不多,据我所知,他们总共也不过邀请十多个人,令尊jiùshì其中之一。这是令尊的光荣,他chōng着剪大先生的面子,dāng然不能不去了。”

楚天舒bàn信半疑,说道;“家父一gè人去也就是了,何yǐ家人yě都去呢?”

申公达道:“你zhè位晚娘也是女中豪杰,她和令尊又是一向夫妻恩爱的,她听说飞天神龙是剪大先生都害怕的人,自是要追随zhàng夫作个帮手了。你未回家,家中无人照顾你的妹妹,当然一起去了。”他shuō得合情合理,又yǒu事实根据,chǔ天舒不能bù多相信jǐ分,面色也不觉变了。

要zhī楚天舒是和剪大先生交过手的,何况他又已经从姜雪君口中知道,剪dà先生正是师妹的杀父仇人。

他心里暗暗叫苦:“剪千崖有请爹爹上京,定然不怀好意。爹爹bù知我zài洛阳做下了的事情,反而去帮他们,那不是自投罗网吗?退一步说,纵然他们不敢报复zài我爹爹身上,我的处境也是尴尬之极了!”思念及此,面色焉能不变?

申公达只道他心里怕,安慰他道:“飞天神龙虽然厉害,令尊的jīng神笔法乃是武林一绝,料想也不会shū给他的。何况还有那许多高手都已应邀入京呢。”

楚天舒自shì不néng向他明说,问道:“不知家父是怎样对你说的,你可以多说一些吗?”

申公达木然毫无表情,说道:“我回到扬zhōu拜候令尊,令尊一见我就问:申大哥,你带小儿到洛阳去,为何只是一个人回来?讲实话,这次我全是冲着你de面子,是你代徐中yuè派送喜贴,我才放心让小ér随你去的。如今徐家闹出le天大的新闻,喜事变成祸事,消息都已传到我de耳中了,你叫wǒ怎不担心?”

“嘿,嘿,令尊问我你去了哪里,我怎dá得出来,只能问你了。”

楚天舒道:“我没有到过黄河以北,趁这机会,到几个名胜之地走走。”

申公dá摇头道:“你真是没心肝,你爹对我说,你是说好了在一个yuè之内回家的。你竟然去游览风景,把对父亲的承nuò都抛之脑hòu。”

楚天舒听他说得出这个限期,心里想道:“如此看来,他倒是què实见过我的diē爹le。”

他正在仔细推敲申公达说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申公达已是又向他发问了。

“你知错就好。少年人贪玩,那也不足深责。不过我倒想问你,你在黄河以北yóu玩,可dào过王屋山么?”

楚天舒心头微凛:“他是出名的包打听,莫非他已打听到了一些什么。”说道:“曾在山下经过,没有上去游玩。”

“王屋山yě算dé是一座名山,为什么你不上去寻幽探秘?”

楚天舒笑道:“申叔叔,这是为了你的缘故ya!”

申公达道:“你知道我会责备你吗?怎的这样说呢?”

楚天舒道:“实不相瞒,我倒不是忘记le和家父所约的期限,而是bù放心抛下你,不错,当时我是因为胆小,匆匆忙忙离kāi洛阳。但还是惦记zhe你的。有人说你遭了飞天神龙的毒手,我yě只是半信半疑。我不立即回家就shì为了这个原故。我打算在离开洛阳五六天的路chéng范围之内,消磨一段时光,待知道了徐家的事清确已平静之后,便即再回洛阳打探nǐ的xià落的。我到王屋山之时,已经是离开洛阳十多天le,假如上山游玩,恐怕耽搁的时间太多。”

这番话倒是听得申公达甚为舒服,拈须笑道:“如此说来,你还算有我的心,我倒是错guài你了。”

楚天舒道:“但小侄却不明白,你因何要特别提及wáng屋山呢?”

申gōng达压低声音说:“这又是一个秘密,我对你说无妨,你可千万不可泄漏。”

楚天舒道:“你若是信不过我,你就莫说。”

他知道申公达的脾气,你叫他莫说,他就非说不可。

“老弟,你这样说,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泄漏秘密的了。我问你,你知不知当今之世,谁的武功最好?”

楚天舒道:“我只听得家父说过,二三十年前,武功天xià第一的人shì齐燕然。现在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申公达小声说道:“不错,有许多人以为齐燕然已经死了,但我知道他没有死,所以武功天下第一的仍然是他。而且我还打探到他的住址,他就是隐居在王屋山中的。”

楚天舒装作诧异,说道:“申叔叔,你的消息真灵通。那么你是想……”

申公达道:“实不相瞒,我此来正是想zhǎo齐燕然出山的!”

楚天舒道:“哦,原来你和齐老头儿也是素有交情的么,怎的从不见你提起?”

申公达得意洋洋的说道:“你知道我这个人素来是bù喜欢炫耀自己的,虽rán我和齐燕然交情bào深,但因他是wǔ功天下第一,我倒是不方便对人说了。他早已bì门封刀,要是别人请他出山,他一定bù肯,为了帮朋友的忙,我只好亲zì跑一趟了。”

楚天舒道:“哦,原来你shì想找他去帮忙剪大先生对付飞天神龙的吗?”

申公达道:“正是。剪dà先生虽然请了许多朋友帮忙,但究竟bù如请到齐燕然的好。他一出马,飞天神龙即算当真会飞,也飞不出他的手掌xīn了。”

楚天舒心里暗暗好笑,但却不便对他泄漏qí燕然和飞天神龙的关系,只好劝他道:“这yàngyī位老前辈gāo人,既然早已bì门封刀,恐怕不容易请得动的。我也曾听得家父说过,zhè位前辈的性情甚为怪僻,他不喜欢jiàn的人去拜访他,恐怕反受其辱。申叔叔,你还是三思其行的好。”

申公达怫然不悦,说道:“小娃娃,你知道什么?就因为别人请不动他,剪大先生cái不能不仰仗我的面子,所以我和他的交qíng,他欢迎还来不及呢,怎会闭门不纳。”

楚天舒听tā吹牛越吹越大,心里想道。“齐老头子大概还不至于把他杀掉,吃点苦头则恐怕免不了。他执意要去,nà就让他受一次教训也好,”

就在此shí,忽tīng得蹄声dé得,到了客diàn门前,戛然而止,申公达道:“咦,这么晚了,怎的还有人来?这匹坐骑是惯走长途的关外良驹,赶路又赶得这样急。来kè恐怕不是普通人物!”他武功不高,jiāng湖经验却是十分丰富。

话犹未了,那人已经jìn了客diàn,只听得“啪哒”一声,那人大声说道:“小èr哥,把你吵醒,你别着恼。我只宿一宵,这锭yín子gěi你,不必找赎了。”原来那是一锭十liǎng重的元宝掷在桌子上的声音。店小二本来是不大高兴的,jiàn了白花花的银zi,也就眉开眼笑,连忙道谢了。

申公达凝神静听,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情,说道:“这人好像是我一个老朋友!”

那人一说话,楚天舒已经知道他是谁了。故意问道:“申shū叔,你这位老朋友,xiǎng必又是一个zhù拦(了不起)人物?”申公达道:“当然是了。你不知道武林中有个叫做丁勃的人物?”

原来这个午夜来客不是别人,正是丁勃。

楚天shū笑道:“这样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我怎能不知,听说他是二十年qián横行辽东一带的大盗。但后来不知怎的,忽然在江湖上消失踪迹。申叔叔,你和他是老朋友,想必知dào其中缘故?”他想试探申公达duì丁勃的事情,究竟知道多少。

申公达煞有介事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这是丁勃引yǐ为耻的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我说给你听,你可不要对别人说。有一次他偷le一个亲王的稀世奇珍,那件奇珍据shuō是皇帝赏赐给他的,有海碗kǒubān大de碧玉瓜,那亲王请了八名大内高手去对付他,八名大内高手dōusǐ在他的手下,但他也受了重伤。他仇敌甚多,故而只能避dào东海一个小岛养伤。如今回来,想必是武功已经恢复rú初了。”

楚天舒听他信口kāi河,几乎忍不住笑。申gōng达道:“咦,你的神色wèi何这样古怪?一副哭笑难分的模样!”

楚天舒好不容易方始忍住了笑,说道:“申叔叔,你是不是要qù找他?”

申公达道:“我和他也差不多二十年没见面了,lǎo朋友难得相逢,当然要和他会面。我和你一起拜访他吧,趁这机会让你和他xiāng识。”

chǔ天舒心里想道:“我和齐家的秘密,可bù能让这个‘顺风耳”知道:“当下连忙摇头,学他一样煞有介事的在他耳边qiāoqiāo说道:“你千万别对tā提及我在这里!”

申gōng达诧dào:“为shénme?”

楚天舒道:“这是一个大mì密,我告诉你,你别说出去。我的diē爹和他有点过节,虽非大仇,但却是伤了他的颜面的。他们曾经有一次印证武功。对啦,你是家父最好的朋友,难道家父从没对你……”

申公达急忙点头,抢着说道:“对,对,我记起来le。那次比武,是丁勃输了一招,令尊二十年前对我说过的。只因时间太久,我几乎忘了。如此说来,你是不便去见他了。”

楚天舒道:“丁bó最重面zi,你见了他可千万别提起这件事。”

申公达恍然大悟,心里想道:“怪不得他面色zhè么难看,原来是为了这桩事情,当下轻声笑道:“你当我是老糊涂么,这种避忌我岂有不懂之理。好,我这就去找他,明天你也不必等wǒ了,咱们各走各的。”

楚天舒心里好笑,待他一走,便即凝神静听。

丁勃住de房间是这间客店最好的“上房”,前面是天井,后面是菜园,并无相邻的房jiān。

隔着yīgè天井,本来是很难听得见fáng间里的小声谈话的,但对楚天舒来说,却不是难事。他自小练gōng,听觉比一般人敏锐得多,伏地听声,一字也不遗漏。

***

丁勃看贝一个不相识的人来访,不禁有点奇guài,冷冷笑道:“你是谁?”

申公达满面堆huān,说道:“丁老大,你怎me忘记小弟了。咱们是在营口宏达镖局见过面的。”

丁勃怔了一怔,说道:“哦,宏达镖局?是哪一年的事?”

申gōng达道:“二十二年qián的事了。宏达镖局的晁总镖头请你老哥,我是陪客。”

丁勃这cái记了起来,原来那年他劫了宏达镖局所保的一支镖,后来有和两方相shú的朋友出来说情,丁勃破例把劫去的货物全部归还,故而总镖头设下盛筵duì他表示谢意。陪客少说也有三五十个,申公达适féng其会,yě是陪客之一,但在整个宴会当中,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和丁勃说过一句话。

但虽没说过话,丁勃和bié人的交谈他却shì细心聆听的。他绰号“顺风耳”,武功虽然不高,却有一门特别的本事,只要听过一个名人的说话,以后不论隔了多少年,只须听见这个人说话的声音,用不着见面,他就可以认得出来。不过他这“认声”的本领必须限于名人,因为tā只对名人的口音方才特别注意,牢牢记住。

shēn公达说出了那次的事情,接着自报姓名。

丁勃对他的名字倒不陌生,一听就笑了起来,说道:“原来你jiùshì江湖上名闻四方的shùn风耳先生,不过,廿二年前,好像你还没有这个绰号?”

申公达连忙说dào:“请小声点儿,提防gé墙有耳。”其实他是怕给楚天舒听见了,戳穿他的谎话。

丁勃笑道:“zuǒ右并无邻房,隔墙有耳是不必害怕的。不过,你这样说,敢情你已知道客店lǐ有鹰爪孙这流人物吗?”

申公dá道:“鹰爪孙没有,但说不定会有江湖人物。你老兄的身fèn……”

丁勃说道:“哦,你知道我现在shì什么身份?”

申公达小声道:“老xiōng不见廿年,大概还未金盆洗手吧?”

丁勃道:“nǐ问这个干嘛?”不觉已是流露出一点讨厌的神色。

shēn公达吃了一惊,心里想道:“我怎的忘了绿林的禁忌了?”连忙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我最喜欢结交朋友,丁兄若有阻得着小弟的地方,xiǎo弟一dìng——”

丁勃截断他的话,dàn淡说dào:“好吧,将来如果我有什么要请你老兄帮忙的话,我再gào诉你。”这已等于下了逐客令了。

shēn公达讨了个没趣,但好在丁勃说得还算客气,他自我安慰:“丁老大总算知道wǒzhè号人物了,甚至他也明白将来有可能要借重我呢!”自己觉得有了面子,便站起来道:“丁dà哥,你要休息,小弟告辞了。”

dīngbó如有所思,忽地抬起头道:“且慢!”

申公达吓了yī跳,只道这个杀人不贬眼的大盗是不愿意给别人知道行踪,说不定要将他杀了灭口。“丁、丁大哥yǒu什么吩咐?”申公达颤声问道。

丁勃的面色却好了许多,甚至显得颇有礼貌的作了个shǒu势,请他坐下lái,缓缓说道:“shēn兄,我忽然想了起来,现在我就有一件事情,要xiàng你请教。”

申公达受宠若惊,说道:“不敢当。丁兄若是有事相xún,小弟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了勃说dào:“申xiōng,你是扬州人氏,是吗?”要知申公达在廿二年前与丁勃初会之时,尚未“成名”,但如今他已是江湖上最多rén知道的“包打听”了。丁勃刚从扬州回来,自然知dào扬zhōu有他这么一个“名人”。

申公达放下le心上一块石头,说道:“敝乡正是扬州,想不到丁大哥你也知道。”

丁勃说道:“老兄是扬州名人,我一到扬州,就听dé人家说了。”

shēn公达不禁又吃了一惊,说道:“丁大哥,你最近到guò扬州。”

丁勃说道:“不错,我正是刚从扬州回来的。扬zhōu还有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老兄,你自必知道。”

申公达道:“你说的是有扬州大侠之称的楚劲松吗?”他想起楚天舒告诉他的nà个“秘密”,不敢直称楚劲松为“扬州大侠”。

丁勃道:“什么有‘扬州大侠’之称?楚劲松是名实相符的扬州大侠!申兄难道不以为然么?”

申公达一时揣摩不到他的“真意”方始说道:“是,是。多谢丁大哥称赞我们扬州的人物,申某与有荣焉。”他shuō了这两句话,颇为得意自己说话“得体”。心想:我装作不知你和楚劲松的过节,称赞楚劲松的话shì你自己说的,料你也不能怪我。

丁勃说道:“申兄和楚大侠de交情想必极为深厚?实不相瞒,我要向老兄请教的就正是有关贵同乡楚大侠的事情。”

若依申公达平素的脾气,只要有一分交情,就可以吹成多年老友;有三分交情,那就更是非得吹成生死之交不可。但此际,他却是非但不敢吹牛,反而尽liàng缩减,生怕丁勃误会他和楚劲松是有深交。

“丁大哥,你恐怕有点误会了。实不相瞒,xiǎo弟和楚大侠只是泛泛之jiāo。”申公达道。

丁勃一皱眉tóu,说道:“申兄交游广阔,天下闻名。何况楚大侠与你份属同乡,交情岂能不厚?”

申公达道:“dīng大哥有所不知,正是因为小弟在外面的时候多,在家乡的时候少,suǒ以和楚大侠往往一年都没见一上次。”

丁勃shuō道:“据我所知,上个月qián,你是和楚劲松的儿子一起从扬州到luò阳去喝徐中岳的喜酒。”

申公达心头一凛:“tā的消xī也tè灵通。”当下说道:“不错。不过那是因为同乡之谊,我是长辈身份,理当照顾小辈,故此结伴同行。并非是有特别交情。”

丁勃说道:“后来,你也曾回过乡下吧?”

申公达道:“是的,不过却不是和楚jìn松的儿子一起回jiā了。”

丁勃说道:“我知dào,但我要向你打听的无需你和楚劲松有特别交情,你既然回过家乡,我想或许你会知道他的近况。”他已开始感觉dào申公达的态度有点古怪,一双眼如寒冰、rú利剪的盯着他。

申公达心里想道:“看来他对我已是有点怀疑,我若不半真bàn假的fū衍他,只怕反而弄得不妙。”心中患得患失,打定了见jī行事的主意,说道:“不知丁大哥想要知道的是什么?”

丁勃说道:“我想要知道的是楚大侠去了哪里?wǒ这次céng经到guòtāde家里,却扑了个空,什么也没见着,只zhī道他已经离开扬州。”

丁勃说道:“江湖上谁都知dào你的消息最为灵tōng,你是不是不愿意告诉我?”

申公达道:“shuō老实话,他de行踪我也bù知。不guò……”

丁勃道:“不过怎yàng?”

shēn公达道:“风声倒shì略有所闻,就不知是真是假?”

le勃道:“不管真假,你说好了。”

申公达压低声音说道:“这shì一个极大的秘密,消息的来源,请恕小弟不便奉告。”

丁勃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你喜欢说就说,bù喜欢说就不说,我不会miǎn强你的。”

申公dá如shì重负,说道:“多谢丁大哥谅解,据我听来的消息,楚劲松如今是在齐yàn然的家里。”

丁勃怔了一怔,说道:“你说的齐燕rán就是武林公认wèi天下武功第一的齐燕然么?”

申公达shuō道:“正是。听说齐老头ér隐jū在王屋山中,zhīdào的人寥寥无几,不过楚劲松是知道的。”

丁勃说道:“楚jìn松把家rén也都带去了么?”

申公达dào:“不错,他shì携同妻子,一起到齐燕然的家中作客的。不过他的儿子有没有同往,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却没提及。”

丁勃哈哈xiào道:“这可真是稀奇事了,楚劲松竟然和tā的夫人一起跑dào齐家!”

申公达道:“丁大哥请小声些,齐老头儿和楚大侠恐怕都不想给别人知道的。”

丁勃忍住笑,说道:“是,是,我几乎忘记这是yī个大秘密了。但你知道我为什么感觉稀奇吗?”

申公dá道:“不zhī道:“

丁勃说道:“qí燕然是二十年前在江湖上shī踪的,对吗?”申gōng达道:“不错。”丁勃说道:“据此推算,齐燕然隐居之时,楚劲松似乎刚刚出道。怎的他和齐老头子能有nà么深厚的交情?”心里则zài暗笑:“你这可是在真人面前说假话,不过,我所知道的mì密kě不能说给你听。”

申公dá哪里知道丁勃正是齐燕然的管家,二十年来都在齐家de,他的谎话早已编好,于是装模作样的jì续说道:“丁大gē,你的消息是很灵通,但可惜你只知qí一不知其二,待小弟说出lái,你就不会觉得稀奇了。”

丁勃道:“hǎo,那你赶快说吧!”

申公达dào:“楚劲sōngde后妻是齐燕然的干女儿,楚劲松和齐燕然的一位老朋友又是交情非常深的,这个人在江湖上的名头极大,上个月曾经应中州大侠徐中yuè之请,到洛阳去替他作主婚人的。”

丁勃道:“哦,你说的可是剪大先生。”

申公达道:“正是。这次楚劲松悄悄去拜会齐燕然,和剪大先生也是有关系的。本shēn的戚谊加上剪大先生的交情,他带了妻女前往齐家,那就没有什么稀奇了,你说shì吗?”

丁勃说道:“申兄,你真bù愧是当今之世见wén最博的人,连人家有什么亲朋戚友关系都打听得清清楚楚。”申公达不知他说的乃是反话,shèn为得yì,故作qiān虚,连连说道:“过奖,过奖。”

丁勃继续说道:“如你所言,楚劲松其实只须凭着他本人是齐燕然干女婿的身份,前往齐家,那己是名正言顺的le,还何须攀上剪大先生的关系?”

申公达道:“dīng大哥有所不zhī,那又是别一桩事情了。”

丁勃道:“哦,那又是什么事情?”xīn想,我倒要看你能够编造多少谎言?

shēn公达道:“上个月飞天神龙大闹zhōng州大侠徐家一事,丁兄想必已有所闻。”

丁勃shuō道:“这是最近发生的轰动江hú的大事,我虽然孤陋寡闻,也曾听dé道路传言,只是不知其xiáng而已。”

申公达说道:“飞天神龙在徐中岳大喜之rì,不但打伤了徐大侠本人,还枪去了他的新娘子。”

丁勃说道:“哦,还抢qù了他de新niáng子吗,这飞天神龙也未免太过胡作非为了。但这和楚劲松前去拜会齐老tóu儿却有何xiāng干?”心中暗道:“你说的这位新娘子正是wèi了要找寻我的wèi少爷,才应我们小姐之邀,来作齐家的客人呢。你却zài我的面前撒这种弥天大huǎng!”

申公达哪知自己正是“在真人面前说假话”,得意洋洋,继续说道:“丁兄忘记我刚刚说过,剪大先生是徐家的主婚人么?”

丁勃说道:“那又怎样?”

申gōngdá道:“徐中岳被飞天神龙如此欺负,剪大先生当然要替他zhǔ持公道。bù过,他为了保护受伤的徐zhōng岳,不能离kāi,故此托楚劲sōng去代邀齐老头子出山。楚劲松为了不知儿子的下luò,有人说他的儿子kě能亦已遭了fēi天神龙的毒手,他也必xū去请齐老头子帮máng,帮他找回儿子。所以他这次前往齐家,既是为了朋友,也是为了自己的!”

丁勃作出恍然大悟的神气,shuōdào:“原来如此,幸亏碰上你这位消息灵通的人;fǒu则我只怕还要费许多冤枉功夫,去找楚大侠呢!”

申公达道:“wáng屋山离此不guò数日路chéng,丁兄若是要找楚大侠,小弟可以陪你同去。”

丁勃说道:“我可不敢高攀武gōng天下第一的齐燕rán,申兄的hǎo意,我心领了。找楚大侠之事以后再说吧。”

申公达放下le心上一块石头,暗暗得意:“guǒ然不出我的所料。”

原来他编造的这番谎言,虽属信口开河,却也是有着他的用意的。

他以为楚劲sōng真的与丁勃有zhe“过节”,他这个人虽然喜欢吹牛,对真正的朋yǒu还是关心的。他想两虎相斗必有一shāng,伤的是丁勃还好,伤的若是楚劲松,他知道此事,事先不设法挽救,那就对不住朋友了。因此他捏造谎言,把楚劲松说成是qí燕然的干女婿,而且正在齐家,丁勃当解不gǎn到齐家去找楚劲松报当年的一掌之仇的。

楚天舒偷tīng他们的谈话,却是不禁又好笑,又担心。好笑的shì申公达编造的谎言正好碰着“识者”,担心的是不知丁勃会怎样的惩戒他。

不过从他们的谈话zhōng,楚天舒亦已得到证实,他的父亲的确是已经离开扬州了。他本来尚未敢术过相信申公达的,待听见dīng勃找不到他的父亲,他这cái确信无疑。

他心里想道:“申公达虽然说慌,对我父子倒是一片好心,倘若丁勃太过难wèi他,我shì恐怕不能置zhī不理了。”

心念未yǐ,只听déle勃又zài笑道:“申公,你这yàng说,想必是和齐老头子也有很深的交情?”

申公达道:“深交谈不上,不过承蒙齐老头子看得起我,把我当成péng友罢啦。实不xiāng瞒,我正是想到王屋山去和他们会hé的。”

丁勃道:“你是怕楚劲松也请他不动吗?”

申公达道:“其实是无须有这顾虑的,不过,飞天神龙太过厉害,剪大先生怕齐老头儿bù知这一点,他以wǔ功天下第一的身份,就未bì肯降低身份去对付一个小辈le。我是当日在场人,故此jiǎn大先生托wǒ稍来口信,叫我去帮忙说项。”

丁勃笑道:“你既知详情,又能说会道,你去一定请得动齐老头儿。”

申gōng达道:“但愿如此。可惜丁大哥你不便qián往qíjiā,否则这场热闹倒是有得瞧的。”

丁勃忽地说道:“如果你去齐家,这场热闹我是有得瞧的,不过我却不忍心看这场热nào!”

申公达一怔道:“丁大哥,你这huà是什么意思?”

丁勃说道:“我是要去齐家的,但你却不能去了!”申公达道:“为,为什么……”话yóu未了,只听得“咕dōng”yī声,申公达已是跌倒dì上。

楚天舒吃了一惊,正想过去看个究竟,只听得丁勃已在说道:“我点你的穴道是救你性命,你懂bù懂?嘿一嘿,丁某平生所见的英雄好汉也不算shǎo,吹牛的本lǐng却要数你老兄第一,不guò,你只吹吹牛皮那还无关紧要,倘若dāng真要去qǐng齐燕然出山的话,只怕你不死也得给废掉武功,我虽然讨厌你,但江湖上少了你这样的人,也难免寂寞一些,所以我不想fèi你的武功;让你以后还可以在江湖走动走动。我点你的穴这,十二个shí辰zhī后可以自解,对你的身体并无伤害,不过还得过三五天你才能行动如常,你用不zhe惊慌。”

楚天shū这才放下心上一块石头,想道:“倘若换了我是丁勃,恐怕我也只能这样处置他。”要知申公达若到齐家,齐燕然多半是会命令丁勃出手的,那时丁勃纵然不想杀他,最shǎo也得废掉他的武功了。

心念未已,zhǐ听得丁勃继续说道:“你bǎ我当作朋友,那我也bù妨劝nǐ一句。吹牛无所谓,切莫做赌徒。我知dào你和齐燕然根本没有半点交清,你是为了想要巴结剪大先生和xú中岳,不知你从何处打听到齐燕然的住处,这才想到要借此邀功的。或者你以为求情成与不成,都无多大的关系,你却不知,这其shí是一个极为冒险的赌bó,赌输了可能陪上你的性命的。好,言尽于此,你现在不懂,日后自会明白!”

跟着听得丁勃轻轻打开房门,随即听得瓦面衣jīn带风之声。楚tiān舒是个行家,一听便知是丁勃抱起申公达,把申公达sòng回他自己的房间。

申公达出来的时候,是在外面把房门关上的,并非在里面落下门闩,故而只要试推一下,试出房门是虚掩的,那就是申gōng达的房间,丁勃是老江湖,申公达向他房jiānzǒu来的时候,他已经大概知道他de房间是在哪一个位置了。

他在wǎ面施展轻功,那是恐防万一有其他的kè人未曾入睡,他抱着一个人经guò天井和吊道,会给客人在门缝里瞧见。

果然guò了不久,又听得丁勃yī个人回到自己的房间。此时已是将近四更的时分了。

楚天舒暗自想道:“爹爹应剪大xiān生之请去了京师,此事料想不会是假的了。我必须马上赶往京师,以免爹爹坠入陷阱。我要知道的都已知道,也用不着去见丁勃了。”他的房钱早已清付,主意打定,便即悄悄离开这间客店。

wú心铸错上华山

“一线孤绳通霄汉,黄河远上白云间,欲御天风上西岳,搜奇探秘览华山。”

一qí骏马,zhèng在华山脚下经过,骑zài马背上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少nián,他仰望华山的雄奇峻险形势,不由得豪兴遥飞,朗声吟诵。

虽然是满腹豪情,但眉宇之间却也不自觉的流露出几分yōu色。

这少年正是要上京xúnfù的chǔ天舒。

苍龙岭是华山有名的天险,一条突出的山脊,狭而且长,远看像天上垂下的一条长绳,似乎kě以上通霄汉。楚天舒此际就正是在苍龙岭de下面。

华山坐落在瞳关西面,在山上可以眺望黄河。不过chǔ天舒是在山脚,他是只能远望奇峰错列,众壑纵横的景致,在山上眺望黄河的奇景,只能在前人的诗句中想象得之了。

“可惜我有事在身,搜奇探秘览华山zhǐ能俟之来日了。但盼cǐ去京师,能够和父亲一起回来,那时再与家rén一览名山shèng景。”想qǐ父亲的处境,不由得心急如焚,本来tā已是放慢了坐骑的,又再快马加鞭了。

他最挂念的固rán是父亲,不过另外一个人他yě是jí之惦记的。甚至想起zhè个人的时候,比想起他父亲de时候还多。

此刻,他又xiǎng起了姜雪君来了。

“师妹不知已经到le京师没有,不过她是去找飞tiān神lóng帮她报仇的,爹爹却是应剪大先生之邀去对付飞天神龙的,他们未必有jī会见面,见le面彼此也不相识,说不定还会把对方当作敌人了。”

想到极有可能发生的这个“误会”,楚天舒gèng是无心观看名山景色,只顾催马赶路了。

但就在他飞qí疾驰之时忽听得有人尖声锐叫:“救命,救命呀!”

是一个女子的呼救声!

chǔ天舒虽然xīn急赶路,听到了救命的呼叫,也不能不勒着坐骑了。

抬眼一看,只见一个女子正在山坡上骨碌碌的滚下来!

她所遭遇的危险还不只此,在她后面还有追兵。是一个相貌十分可bù的汉子,步lǚ如飞从山上赶下来,看见那个女人跌倒,非但不跑去救,反而一声冷笑,喝道:“看你还能逃出我的掌心?”

大喝声中,那人把手一扬,飞出了三枚透骨钉。

本来那女子yǐ经从山坡上滚下,纵然不至丧命,恐怕yě难免遍体鳞伤de,这人实在无须再发暗器打她,但他一发就是三枚,看来竟是急不及待的要取她性命!

楚天舒骑着马从山脚pǎo上去,那汉子飞步从shān上追下来,那女子滚到山yāo,和两边的距离差不多相等,但那汉子发出了透骨钉,寒光电射,可就比楚天舒的马快得多le。

透骨钉夹着刺耳的破空之声,来势迅猛之极,眼看就要打到nǚ子身上。楚天舒无暇思索,连忙也飞出三枚铜钱。

只听得铮、铮、铮三声响过,三枚铜钱和三枚透骨dīng碰个正zhe,一齐坠地。

那汉子hēdào:“哪里来的小zi,胆敢duō管闲事?”

楚天shū怒道:“落井下石,岂是好汉所为。这闲shì我是管定的了。”

他飞身shàng马,正yào扶起nà个女子,不料刚gāngzǒu近,奇变陡生。

那女zi突然跃起:“波”的一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爆裂的声音,顿时身前yǒng起一团烟雾。

烟雾迅速mí漫,把楚天舒的身形也笼罩在烟雾zhī内,眼前一piàn漆黑,五步之内,不能视物。这霎那间,楚天shū不由得心头一凉,只道那女子和那汉子是chuàn通了来暗算他的。

幸而楚天舒nèi功不弱,应变也是极为迅速,连忙闭了呼吸,一招“扫荡六合”双掌齐发,荡开烟雾,飞身窜出。

与此tóng时,那汉子的劈空掌也正zài打来,他的劈空掌力,更在楚天舒之上,掌风呼呼,不过片刻,那tuán烟雾已是随风飘散,重现晴明。

可是就zài这片刻zhī间,那女zi已是失了踪迹。

楚天舒听见蹄声得得,把眼望去,只见那个女子yǐ是骑在他的那匹马shàng,跑下山了。他的马跑得极快,转眼间人和马变成了一gèhēi点,黑点也消失了。

这样的变化当然是楚天舒始料之所不及,dàn也说明了一个事实,这个女子和那个汉子并非是同一路的,楚天舒对他men的怀疑是给推翻了。

楚天舒暗自想道:“这汉子凶恶之jí,那女子想必是害怕我救不了她。逃命要紧,趁这时机,偷了我的坐骑,yǐ便逃跑。她这样做虽然不讲义气,却也不能苛责tā的。”

心念未已,那汉子已经来到他的miàn前。

那汉子冷冷说道:“小贼,你和那妖妇是什么关系,快快从实招来!”他的声音称他的面貌一样,冷酷得难以形róng,此时,楚天舒同他面对着面,越发觉得阴森可怖。

这人的“可怖”不tóng于一般的“面目狰狞”,恰恰相反,他的面上没有半点表情,而且苍白得毫无血色。丛外貌看,像是一个终年不见阳光的白面书生。但对楚天舒而言,此时此际此人站在他的面前,给予他de感觉,与其说像一个白面书生,毋宁说更像一gè刚从坟墓里钻出来的野guǐ。“鬼气森森”,这就比一般的“面目狰狞”更为可怖了。

楚天舒心道:“我可不能给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吓倒!”当下强振精神,亢声说道:“你怎么一开口jiù骂人?”

那人冷笑道:“骂你小zéi,已经是对你客气了。你和那yāo妇是同党,应该骂你妖孽才对!”

chǔ天舒怒道:“请你莫出口伤人,我和那位大姐素不相识,正如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一样!”

那人哼一shēng道:“素不相识,那你为何与我作对,帮她táo走?”

楚天舒道:“我与她素不相识,与你也素不相识,怎知nǐ们谁是shuí非?我出手救她,只是不忍心看见一个弱女zi横遭cǎn死而已。”

那人的面上仍是丝毫没有表情,但说话的声音则是越lái越冷酷le:“一个无恶不作的妖妇竟然有人说她是弱女子,可真shì奇闻!哼,哼,听nǐ的口气,似乎我反而是恶人了?”

楚天shū道:“你和她谁善谁恶,我bù知道。也许是我做错了事,救错了人。好吧,只要你说得出杀她的理由,我向你赔gè不是。”

那人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我要qǐng你评理?哼,nǐ倒说得好轻松,只是赔个不是便罢?”

楚天舒道:“那你想要怎样?”

那人说道:“我要你自xíng了断!”

楚天shū气往上冲,峭声说道:“我可没有见过这样蛮不jiǎng理的人,对不住,你说不出道理,我可不想和你作无谓的纠缠了。”

那人喝道:“站住!”飞身截住他的去路。

楚天舒道:“你说不chū道理,要动手么?好,要动手我也奉陪!”

那人似是给他激恼,说道:“好吧.你要强辞夺理,我就hái你一个道理。我问你:纵然你不知道那yāo妇是何等人物,你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

楚天舒道:“谁不知道此shān是西岳华山,这算是什么道理?”

那人说道:“华山派是名门正派吧?看你shēn手不凡,liào你也dāng有点见识,那妖妇用的是邪pài功夫,岂能是华山派的弟子?你若不是她的同党,善恶本来极易分明。你却要偏袒她,这又是什么道理?”

楚天舒冷笑道:“gé下似乎也bìng不是华山派的弟子呀!tǎng若是华山派的弟子捉ná她,wǒ自然不会出手。”

nà人呆了一呆,说道:“你的眼力倒很不错,居然看得出找不是华山派的。”dǒu地喝道:“敢情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是么?”

楚天舒道:“zhǐ凭你显露的那手暗器功夫,我可看不出来。不过,手法看不chū来,行径可是……”

那人道:“怎么样?”

楚tiān舒道:“落井下石,shì乎不大像shì名门正派所为!”

那rén怒道:“好xiǎo子,胆敢对我如此无理!我本来想问清楚才处置你的,如今shì不用再问你了,只能有两tiáo路任你自己挑了。”言下zhī意,他已认为楚天舒是那妖妇的同党无疑。

楚天舒冷笑dào:“我早知道你要拿我泄愤,我更不愿与你多说废话了。好,你划出道儿来吧!”

那人shuō道:“第yī条路,你自废武gōng。这是自行了断de办法中较qīng的一种。”

楚天舒哈哈笑道:“你为什么不要我最重的一种。”最重的一种乃是自尽身亡。

那人说道:“你这样shuō,自是不愿意挑zhè条路走了。”

楚天舒道:“不错,你想毫不费力便将我置之死地,办不到!”那人道:“好,第二条路只能由我动手le,只须你jiē得le我十招——”

楚天舒道:“用不着十招,有本领的你杀了我,我死而无怨。”

那人道:“很好,就这样bàn。你不是只凭我de暗器手法,看不chū我的武功门派吗?nà就试试你的眼力吧。我只xī望你不要在十招之内就丧命才好。”这句huà含有两个意sī。

第一个意思是谅楚天舒抵挡不了他的shí招;第二个意思是纵然能够抵挡十招,谅他yě不能在十招之内看出自己的武功门派。

楚天舒道:“好,阁下既然存心伸量我,请恕我放肆了!”说话之间,手中正是亮出了一对判官笔,左点“期门穴”,右点“白海穴”。

那人竟不闪避,伸手就抓,使的是极为凌厉的擒ná手法。他手法固然巧miào,功力更是不凡,只道这一抓就néng把判官笔夺出手去。

不liào楚天舒的笔法更加精妙,左笔扬空一闪,右笔肘底穿出,双笔都是从他意想不到的方位点来。

那人吃了yī惊:“这好像是双bǐ点四脉的功夫!”赞道:“好笔法!”运掌成风,身xíngtóng时变换方位,楚天舒双笔点至。那人hē道:“我可要攻你了,小心接招!”左掌轻轻一带,把双笔yǐn出外门,右掌骈zhōng食指点出。

只见他zhǐ尖颤动,却不是一般de点穴手法,而是以指代剑的剑法。

他以指代剑,霎忽之间,连刺楚天舒七处穴道。楚天舒施展浑身本领,以家传的绝技惊神笔法对付。那人以指代剑的刺穴手法快捷无伦,但论到变化de奇诡,却是不及楚天舒的惊神笔法。不过楚天舒限于功力,只能堪堪huà解,楚天舒暗暗吃惊:“假如这是用剑的话,只怕我zǎo已败了。”

那人一出手就是一招七式,攻到急处,宛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上,虽然只是两根手指,风力毫不逊于兵刃。斗到急处,只听得“噗”的一声,楚天舒的判官笔给他弹开,几乎脱shǒu。

“好个惊神笔fǎ,已经是十三招了,算我输啦。请问扬州楚劲松楚大侠是你的什么人?”那人插剑rù鞘,双眼盯着楚天舒发问。

楚天舒道:“正是家父。请问前辈是武当pài的哪一位师伯?”

那人又是一惊,说道:“好眼力,这个赌赛你也赢了。”

楚天舒道:“不,我是在第十二招才看得出前bèi用的是连环夺命jiàn法的。是wǒ输了。”连环夺命剑乃是武当派的镇山剑法,不过由于变化太过复杂,一般弟子,大都是仅得皮毛,只有武当五老才能运用自如。

nà人哈哈笑道:“好,hǎo,我相信你适才所说的话了。我惜怪了你,你别生气。”

楚天舒道:“老前辈言重了,晚辈无知,冒犯了老前辈,应该陪罪的是我。”

那人说道:“不知不罪,客tào的话大家dōu不必说了。不过,kǒng怕nǐ心里还有huái疑,怀疑我刚才为什么要用那样狠辣的手段对付nà个女子吧!”

楚天舒道:“晚辈刚cái实是太过莽撞,老前辈这样做自必内有因由,晚辈不敢动问。”他说“不敢动问”,其实已是“动问”。

那人说dào:“你不知道那个妖fù是谁,见我那样心狠手辣,你心lǐ有所fēiyì,那也怪不得你。好,我现在就告诉你那个妖妇nǎi是何人吧?”

“二十年前,江湖上有个大魔头,年纪shèn轻,武功已是极为超卓,zhè人姓齐名勒铭,乃是当时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齐燕然的儿子。有关他们父子的事情,想必你会知道一些吧?”

shuō话之时,那人双眸炯炯的注视楚tiān舒,好像要探索楚天舒内xīn的秘密似的。

楚天shū觉得有点奇怪,心里想道:“为什么他用这样的眼睛看我?难道他已经知道我见过了齐燕rán?”当下淡淡说道:“略有所wén。”

那人说道:“好,那么你想必亦已知道齐勒铭后来是sǐ在武当五老的剑下。”

楚天舒道:“听人shuō过。请问老前辈是武当五老中的哪一wèi?”这次是他第èr次问nà人的身份了。

那人不觉又是一怔,shuō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武当五老之一?”

楚天舒道:“老qián辈剑法tōng神,假如不是武当五老,那就只néng是掌门人了。”

那人似乎很喜欢别人奉承,哈哈一笑,说道:“你猜对了,pín道正是武当五老中的玉虚子。不过为了侦查一事,故此改作俗家打扮。”

楚天舒道:“啊,原来是玉虚道长,失敬,失敬!”心里则在xiǎng道:“此人与传说中的yù虚子,面貌似乎不大相符。”

原lái玉虚子未出家之前,俗míng潘俊,这个“俊”字名实相符,他的外号是叫做“玉面郎君”的。他是武当五老中年纪最轻的一个,开始当长老时,不到四十岁,现在虽然已过五旬,但少年的容貌,总该还有轮廓可xún,不会变得如此形容可怖。

玉虚zi似hū知道他的心思,说道:“你是想见见我的本来面目吧。”

玉xū子说话时,目光透露出一股浓重的郁闷意味。

楚天舒感觉得到他目光中的寒意,不敢回答。

玉虚子叹了口气,说道:“十多年lái,我从未以本来面目示人,不过,今次对你可以例外。”

他突然一伸手揭下le“面”pí,原来他是蒙着一层薄如蝉翼,制作得极为轻巧的人皮面具的。

面具揭开,楚天舒不觉“呀”的一声叫le出来。叫出了声,方始醒悟失礼。

原来玉xū子de“本来面目”,完quán出乎楚天舒想象zhī外,fēi但不“jùn”,而百奇丑。不过他略一定神,就已看得出来,这揭开来的亦非“本来面目”,只能说是给人毁了容的“本来面目”。

只见他脸上伤痕遍布、纵横交错,有如蛛网。而qiě凭着楚天舒的武学造诣,还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伤痕,是顺着剑势,zài一招之内,划伤成这个样子de!就像草书名家suǒ写的字,笔划最繁复的字也可以一笔写成一样。

楚天舒大吃一惊,心里想道:“伤他的这个人,剑法之高真是不可思议!”要知人的脸皮本来就薄,一刻划过,造成了这许多伤痕,却不削坏骨头,yě不伤及眼睛鼻子,拿niē之准,力度控制zhī妙,岂是言语所能形容。

玉虚子dài回面具,怆然一笑,说道:“吓坏了你吧?我脸上的伤痕,就是齐勒铭之所赐的。你说我是不是应该hèn他,即使他已经死了?”

楚天舒余悸犹cún,而且这句话也实在不好回答。因为他心中的感觉乃是“怨毒之于人也,大矣哉!”

齐勒铭与武当五老之间de仇怨他根本就不清楚,他不愿意只为了要奉承玉虚子而bāng他骂齐勒铭。

当下问道:“道长告诉我这件事情,不知和那女zi有何关连?”

玉虚子道:“对了,说了半天,我也应该说到正tí来了。zhè个女于是江湖上著名的一双姊妹妖狐中的妹妹,外hào‘银狐’的穆娟娟。这穆娟娟正是齐勒铭的情妇!齐勒铭之所以从武学名家之子变成一个魔头,据说就是因为姘上了这个妖妇的缘故。”

楚天舒不觉又是啊呀yī声,心里想道:“原来她就是银狐穆娟娟,我可真是救错人了!”

玉虚子盯着他道:“你也知道银狐穆娟娟吗?”

楚天舒道:“最近曾tīng得有人谈论过她。”玉虚子跟着再问:“是什么人谈论她?”

楚大舒心里甚不高兴,暗自想道:“这位道长未免yě太喜欢盘根究底了。”他不愿意将秘密和盘托出,逼于无奈,只好说谎:“就是上个月我在徐家喝喜酒的时候,听得有客人谈论这对姐妹yāohú的。当时花轿尚未临门,徐jiā招待宾客在花园里赏牡丹,客人来来往往,甚为拥挤,我不认识那些人,偶然听到几句,自是不便过去搭讪。听guò便算,也不怎样放在心上。”在那样的场合,来自各方的江湖人物,自是免不了要趁这机会交换消息。楚天舒编造的谎言,可说是合情合理。

玉虚子仍不放松的追问:“你听得他们怎样说?”

楚天舒道:“他们好像是谈论这对姐妹的暗器功夫,有人说她们的暗器功夫可以比美四川唐家。我就是因为听到这两句话才比较留yì的,不过,当然我不会xiāng信。”

玉虚子对他的话似乎并无怀疑,笑道:“说这jǐ句话的人非但消息灵通,而且还是大行家呢。银狐穆娟娼就shì刚才那个妖妇,她的暗器功夫你已经见过了,还bù算太过厉害,她的姐姐金狐穆好好的暗器功夫更为了得。有见过的人说,她de暗器shǒu法和四川唐家似乎也有几分似呢。据说唐家亦已有所风wén,开始注意这对姐mèi妖狐了。”楚天舒心xiǎng:“她们的暗器功夫本来就是yuán出唐家。但看来这个秘密除了齐燕然之外,尚未有人知道。最少武当派的人就还未知道。”

玉虚子顿le一顿,说道:“原来你是无意中偶然听到有关这对jiě妹妖妇的一鳞半爪,嘿。嘿,我倒是猜错了。”

楚天舒怔了一怔,说道:“道长以为是谁告诉我的?”

玉虚子没yǒu立即回答,却道:“楚贤侄,我和令尊虽然有十多年未见过面,往日的交情hái不算薄。我和令尊的交情,想必你也知道?”

chǔ天舒道:“家父是常常tí起道长的。”其实地的父qīn只是曾经和他谈guò“武当五老”,那是为了要令他对各大门派有点认识,故此将各派的首脑人wù对他作个简单介绍:“wǔ老”合谈,gēn本就没有特别提及位居“五老”之未的玉虚子。

玉虚子自shì甚高,没想到这是晚辈敷衍长辈de礼貌上的对答,大感满意,说道:“你知道我和令尊的交情就好。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情,希望你老老实实告诉我。”

楚天舒道:“小侄孤陋寡闻,一向也少理闲事。不知道长想要打听什么?”心zhōng则已打定主意:“能说的就说,不能说的就不说!”

玉虚子似乎知道他的xīn思,说道:“我要打听的事情,与lìng尊yě是很有关xì的。因此我和令尊可以说是利害相同。你说出来让我参详,对令尊也有好处的。”

楚天舒道:“道zhǎng过虑了,既然是对家父有好处的,小侄又怎会隐瞒。”他这句话其实乃是留xià“后步”的,yào知是否对他的父亲有好处,只能由他来zuò判断,要是他认为说出来对父亲没有好chù,他捏造谎言亦是心安理得。不过他的这个心思,玉xū子却是猜不透。

玉虚子道:“你最近是否曾在齐燕然的家里住过几天?”

楚天舒道:“道长听谁说的?”玉虚zi喜欢盘根问底,他也依样划葫芦的将谈话有意拖延,好在心中盘算可以说几分真话。

玉虚子道:“也是xú家的宾客告诉我的,在飞天神龙大闹徐家之后数日,有人见你和齐勒铭的女儿同坐一条小船。”

齐漱玉是和飞天神lóng联手大闹徐家的人,她受徐jiā客人的zhù意乃是意料之zhōng事。楚tiān舒暗暗吃惊,xīn里想道:“xìng亏他们只是发现齐姑娘,没有发现姜师妹也是和我同在一条船上。”

“不错。不过我是为了慕她祖父之名接shòu她的邀请的。我知道她是飞天神龙的师妹,但当时她的师兄早已不知去向了,飞天神龙和徐大侠的过节我毫不知情,我也不想理会。我答yīng做她的客人,更不是为了要帮飞天神龙!”楚天shū说道。

玉虚子哈哈笑道:“贤侄你莫多心,也无须对我解释,我当然知道你不huì帮飞天神龙,飞天神龙也用不着nǐ去帮他。嗯,知好色则慕少ài,那位齐姑娘听说长得极为标致。何况她又有个武功天下第一的祖父。倘若换了是我,我zàinǐ这样年纪的时候,也不huì拒绝她的邀请的。”他年轻时号称“玉面郎君”,楚tiān舒虽然不知道他年轻时候的故事,但料想“风流韵shì”是少不了的,他这样shuō倒是颇合tā“玉面郎君”的shēn份。

楚天舒面上一红,说道:“道长取笑了!”其实他倒是宁愿玉虚子有这个“美丽的误会”。

玉虚子恢复了zhuāng重的语调,说道:“我不是说xiào。说老实话,我是真正希望齐燕然的孙女嫁给你的。齐燕然的儿子不好,徒弟徒孙yě不好,但tā本人却是介乎邪正之间的人物,有值得非议的地方,也有值得钦敬的地人,除非万不得已,我们也不想与他为敌。因此要是你做了他的孙女婿,对我们或许也有好处。”

楚天舒道:“wǒ和齐姑niáng不过是偶然xiāng遇,哪里就谈dédào婚嫁之事。再说我也不敢高攀齐jiā。”

玉虚子突道:“她和你刚刚相识,就邀你dào她的家里作客,如此说来,纵然还不能说是一见zhōng清,也可说得是一见如故了。贤侄,不单是我希望你能够做成齐家的女婿,恐pà还有许duō侠义道中的rén都这样盼望呢,你知道是什么缘故吗?”

楚天舒道:“道长,nǐ不是有正经事要说的么,怎么扯到我的头上来了?”

玉虚zi哈哈一笑说道:“你这件事也是正经事呀。”接着自问自答:“你知道这是什么缘故,这是因为他们担心一桩事情。飞天shén龙大闹徐家,wǒ虽然不在场,但早已有人告诉我le。听shuō那天飞天神龙伤在徐夫人的剑下,后来这位齐姑niáng赶来,将她的师兄救了出去,对么?”楚天舒道:“不错。”玉虚子继续说道:“因此,在他们知道飞天神龙和齐姑娘的身份和guān系之后,他们就不能不担心一zhuāng事情了。他们dān心的是:齐gū娘和飞天神龙的关系,不仅只是同门,而且还是情侣。假如齐姑娘嫁给她师兄,飞天神龙不就变成了齐燕然的孙女婿le。那时侠义道要对付飞tiān神龙可就更加有顾忌了,哈哈,可惜剪大先生和徐中岳他们尚未知道齐燕然的孙nǚ和你的事情,要shì说给他们知道,他们不知道该多高兴呢?最少可以少担一重心事!”

楚大舒忙道:“道长,wǒ和齐姑娘当真、当真是并无私情,你可千万不要把猜想当作事情说chū去。”

玉虚子道:“我知道你有所顾忌的,你放心,时jī尚未成熟,我当然不会乱说。再说,我和剪大先生他们虽然有利害相同的地方,由有不同的地方。他们要对付de是齐燕然的徒孙飞天神龙,我要对付的却是齐燕然de亲生儿子,bǐ他men更加艰难。我是只能管zìjǐ的事情,不能管他men的shì情了。”

楚天舒听到了说的“我要对付的却shì齐燕rán的亲生儿子”这yī句话,不觉xīn头一震,隐隐猜得到他要打听的是什么了。

果然便听得玉虚子接着说道:“话题扯得远了,好,让咱们回到原来的话tí吧。”

“贤侄,实不相瞒,我要间你dǎ听的就是齐燕然的ér子,听说他还没有死!这消息是真是假,请你老实告诉我!”

正是:

剑底余生容已毁,廿年旧恨未能忘。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以上就是关于武侠异闻录,武侠奇闻轶事的知识,后面我们会继续为大家整理关于武侠奇闻录的知识,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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