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11月13日,天黑的死沉死沉的,从早上开始小雨就一直没有停过。在天津成都里的施剑翘渡过了整整十个暗无天日的春秋,今天依然如此。一生辗转流离从天津开始,迁居到山西太原,又回到娘家安徽,如今又搬回到了天津。命运就像似一个环一样,不断的旋转却未曾在十年中前行一步。
“娘,今天你也要出去吗?这种天气,估计不会来的。”
“我就出去看看,今天天气是不太好。”
说着话,施剑翘就顺着屋门走向居士林,随身就带了点简单的衣服御御寒。居士林是一个佛教居士修行的聚集地,很多天津的居士都来此处,施剑翘化名董慧也在此处,但她不是来听佛诵经求仙求道的,她是来这里求死的......
一个无依无靠的裹脚女人,却干下了民国第一枪杀案,被<a href=/zrenwu/77757.html target=_blank class=infotextkey>戴笠</a>奉为军统典范
“今天估计他不会来了。”
望着远方人烟稀少的街道她自言自语道。天色也越发深沉起来,在这阴寒的天气,施剑翘的双脚开始疼痛起来,为了将自己裹了多年的小脚放开,她找了数家医院,最后医生是硬生生把每根脚趾头搬开,让骨头一根根断裂再重新复原,终于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她可以站立,可以奔跑,可以拿枪,她可以复仇了!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当年父亲施从滨和孙传芳作战,不幸被俘。但军阀和之间战乱不断,本是常事,但孙传芳却直接将施从滨斩首示众,并残忍地挂在蚌埠车站,示众三日。那时她才20岁,从那刻起,世界的颜色只留下复仇的红色。
想到这里,施剑翘突然打起了冷颤,一阵寒风从居士林的门缝中吹过,吹醒了在复仇怒火中燃烧的施剑翘。原来是有人进来了,来的是一个普通的侍从,进入佛堂后并不忙着打坐修行,而是直接走到最前面的坐凳开始擦拭起灰尘。
“那个位置,那个位置是孙传芳的!他要来了......“
一个无依无靠的裹脚女人,却干下了民国第一枪杀案,被戴笠奉为军统典范
施剑翘整个人激动的抖动起来,两眼直直盯着屋外,果然不久一个身穿袈裟的居士被人前后簇拥着走进了佛堂,此人正是孙传芳,他也不说什么径直走到前面坐下念诵起佛经来了。
施剑翘连忙回到家中,拿起大衣和大衣中裹着的勃朗宁手枪,正准备走出门外。她最小的儿子拉起她的袖口喊了起来
”娘,娘,怎么刚回来就要走啊?“
施剑翘刚跨出门口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突然又是使劲地向前迈了一个箭步,摔开儿子拉住她的小手,冲出门去。十年,十年唯一活下去的理由就是等着今天,今天。
回到居士林的佛堂,里面早已是坐满了前来修行的居士,无奈施剑翘只得坐到最后面的一排凳子上去,而孙传芳却在佛堂的正中央,就算要看见他施剑翘也必须起个身子才行。
距离太远根本没有把握,急得施剑翘满头大汗,机会此生可能只有一次,过了今天,可能孙传芳再也不会来佛堂!烦躁的施剑翘整个人开始骚动起来,甚至背部都被身后的炉火烫伤了,忽然她灵机一动问向一旁的看堂人
”法师,你看我热的浑身都湿透了,背都烫着了,能不能换到离炉火远点的位置?“
看堂人见她满脸是汗,便应允她换个靠前的位置。施剑翘站起身来,伸手握住衣襟下的手枪,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的孙传芳。整个佛堂居士都在闭目随富明法师诵经,突然一声高喊
”孙传芳!”
一个无依无靠的裹脚女人,却干下了民国第一枪杀案,被戴笠奉为军统典范
“砰” 施剑翘顶着孙传芳的后脑勺就是一枪,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砰” “砰” 两枪连续击中孙传芳的太阳穴和腰部咯补了一枪。顿时整个佛堂炸开了锅,一个佛门修行的地方竟然变成一个复仇刺杀的现场。反而施剑翘变成整个佛堂最为冷静的一个人。
“你们不要怕,我就是来复仇的,仇人已经死了,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施剑翘边说着,边将提前准备好的60多张《告国人书》的小卡片和身穿将校服的施从滨照片抛向人群,并大声宣布自己的姓名及行刺目的,并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决意自首。小卡片的背面有这样一首小诗
“不堪回首十年前,物自依然景自迁,常到林中非拜佛,剑翘求死不求仙”
当天下午6时,《新天津报》发出号外,通篇报道了“施从滨有女复仇,孙传芳佛堂毙命”的特大新闻。次日,天津、北平、上海等各报都以头号标题刊载了这一消息,举国哗然!虽然施剑翘被抓,但并没有判死刑,后面冯玉祥等人的干预,她被国民党特赦了。
人虽退出江湖,但传说依旧。国民党军统的戴笠训话时也经常拿她举例,奉为刺杀的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