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利伟自述在太空曾遭遇神秘敲击声
作为首飞航天员,除了一些小难题,别的突发的、没有预案的、原因不明的情况还有许多。这些问题的应对方法,没有人告诉过我,和国外航天员交流的时候,人家也不会把各种细节都说给你听。就像小时候读过的那个寓言故事—“小马过河”,只有自己亲身体会了才知道深浅。
比如,当飞船刚刚入轨,进入失重状态时,这个阶段,百分之八九十的航天员都会产生一种“本末倒置”的错觉。这种错觉很难受,我明明是正着坐的,却感觉脑袋冲下。如果不克服这种倒悬的错觉,就会觉得自己一直在倒着飞,很难受,而且还可能诱发空间运动病,影响任务的完成。
在地面没人提到过这种情况,而且即使知道,训练也无法模拟。相信在我之前遨游太空的国外航天员有过类似体会,但他们从没有跟我交流过。
在这个情况下,没别的办法,只有完全靠意志力克服这种错觉。想像自己在地面训练的情景,眼睛闭着猛想,不停地想,给身体一个适应过程。几十分钟后,我终于调整过来了。
神舟六号和神舟七号升空后,航天员都产生了这种错觉,但他们心里已经有数,因为我跟他们仔细讲过。而且,飞船舱体经过了改进,上下刷着不同的颜色,类似于家庭房屋的简单装修,天花板是白色的,地板是褐色的,这样能帮助航天员迅速调整错觉。
在飞船飞行过程中,外面强烈的闪光考验了我的神经。
飞船出了测控区,进入短暂的夜晚。我坐在座椅上,突然发现窗外特别的亮,而且一闪而过。我当时吃了一惊,想:哟,这是什么啊?怎么会这么亮呢?
我顺着舷窗向外寻找,闪光却消失了,看不到了。我揣摸,是不是飞船有什么问题?我迅速返回到仪表板前,翻看各种数据,检查飞船的各个系统,并没发现任何异常。
因此,当飞船再次进入阴影区(相当于黑夜)的时候,我早早就在舷窗边上等着,想看看会不会还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但闪光并没有出现。
杨利伟太空舱内拍摄的照片
在太空中一旦遇到突发情况,感觉到不正常,心里肯定会紧张,少不了要胡思乱想。但我知道,不管怎么样,得先找到原因!于是就又一次拼命去翻数据,在飞船仪表板上一篇一篇地查,看看是不是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又趴到舷窗边仔细看能观察到的飞船表面,连铆钉都检查了一遍。使劲想,是什么会带来亮光呢?
在第三次进黑天之前,我早早就趴在窗户那里等待,后来一闪,贴着地面有一个光柱一闪,将太空瞬间照亮,又消失在黑暗中,我马上就知道了:这是地面上空的雷电在打闪嘛!
那耀眼的亮光不是别的,而是地球上的闪电,是很简单的一个自然现象。因为闪电是个很快的过程,也是个相对随机的过程,所以不是时时可以看到。
找到了原因,我不由松了口气,刚才还紧张得出汗,这时却可以饶有兴味地观赏闪电的奇诡景象了——闪电能量巨大,闪耀着,从地球表面一直照彻到太空。在太空俯看,一阵阵的雷电像是盛开的丝状花朵,而接连出现时则犹如一片火海。
我在太空碰到另外一个仍然原因不明的情况,就是时不时出现的敲击声。
这个声音也是突然出现的,并不一直响,而是一阵一阵的,不管白天还是黑夜,毫无规律,不知什么时候就响几声。不是外面传进来的声音,也不是飞船里面的声音,而仿佛是谁在外面敲飞船的船体。无法准确描述它,不是叮叮的,也不是当当的,而是更像拿一个木头锤子敲铁桶,咚……咚咚……咚……
因为飞船的运行一直很正常,我并没有向地面报告这个情况。但自己还是很紧张,因为第一次飞行,生怕哪里出了问题。每当响声来的时候,我就趴在舷窗那里,边听边看,试图找出响声所在,却没能发现什么。
太阳能帆板有一部分能看到,我也一小段一小段地看,是不是哪里崩开了,但它们都完好无损。回到船舱内,我一边看着飞船的某个部分,一边翻到手册对应的一页对照数据,但同样也没有收获。
什么问题都没有,没事它响什么呢?
飞行时,对声音变化是很敏感的。飞船哪个地方稍稍有点什么动静,心里都会紧一下——嗯?怎么会有这个动静?嗯?风机的噪声好像比刚才大了呀?
敲击声一直不时出现,飞船也一直正常。我想,虽然总响,也没怎么样啊!后来就不太当回事,不担心它了。
回到地面后,人们对这个神秘的声音有许多猜测。技术人员想弄清它到底来自哪里,就用各种办法模拟它,拿着录音让我一次又一次听,我却总是听着不像。对航天员的最基本要求是严谨,不是当时的声音,我就不能签字,所以就让我反复听,听了一年多。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确认,那个声音再没有在我耳边完全准确地再现过。
杨利伟被授予少将军衔
在神舟六号和神舟七号飞行时,这个声音也出现了,但我告诉他们:“出了这个声儿别害怕,是正常现象。”
杨利伟被授予“航天英雄”称号
由于从来没有人体验过,所以我在飞行过程中经历的好多心惊肉跳的瞬间,等回到地球后分析,发觉其实并不复杂。虽说航天员的心理素质高于常人,但说实话,那时还是会本能地紧张。
当然,这种紧张不会从根本上影响我们执行任务。既然做了航天员,危险意识就早已树立了,早就想明白了——作为军人,随时可以为祖国捐躯。生死既已置之度外,说是冒险也好,牺牲也罢,没有什么能让我们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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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10月15日北京时间9时,杨利伟乘由长征二号F火箭运载的神舟五号飞船首次进入太空,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位进入太空的太空人。
杨利伟目前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少将军衔,特级航天员。历任中国航天员科研训练中心副主任,载人航天工程航天员系统副总指挥,现任中国载人航天工程办公室副主任。他是中国培养的第一代航天员,在中共十七大上当选为中央候补委员。
我们看看前苏联宇航员加加林:在他首次太空飞行之后,加加林又进入克夫斯基航空工程学院学习,并被推荐高等军事学院研究生院当函授生。同时积极参加训练其他宇航员的工作,并成为宇航员队长,1963年12月荣升为宇航员训练中心副主任。
在训练其他宇航员的同时,他自己并没有放弃训练,梦想着能够再次进入太空。1967年4月,他完成了联盟号飞船首次飞行的培训准备工作,成为宇航员科马罗夫的替补。
他在进行宇航训练之余,并未放弃驾驶歼击机,还专门进入茹科夫斯基航空军事学院继续学习飞行,并于1968年2月毕业。正当加加林对未来充满信心的时候,灾难发生了。1968年3月27日,他和飞行教练员谢廖金在一次例行训练飞行中,因一架双座喷气式飞机坠毁而罹难。
我们在看看美国第一名宇航员阿兰·谢帕德:在他完成“水星号”的第一次航天飞行后,他一直坚持训练和学习,计划在“水星”计划中再次进行飞行。由于“水星10号”的飞行计划取消,他未能再次飞行。
在“双子星座”计划中,他曾在1964年被选为一次飞行的指令长,但正巧身体欠佳,也未能参加“双子星座”计划的飞行。直到“阿波罗”计划进行正式登月飞行后,他才有机会于1971年作为指令长参加了“阿波罗14号”的登月飞行。两次飞行之间相隔整整10年。当年,他被选为航天员办公室主任。
中国是世界第三个具备把人独立送上太空的国家,当然中国的航天第一人的走向也就是大家重点关注的对象。从美苏两国“航天第一人”本身来看,他们都希望重返太空。
加加林尽管没有能重返太空,但航空飞行依旧不间断。谢帕德就很幸运,他参加了着名的“阿波罗”登月计划,实现了重返太空并环月飞行的使命。
杨利伟作为中国航天第一人,确实值得国人和自己自豪一生,也是国家航天事业的象征,毕竟“神六”、“神七”、“神九”这些航天员的名字,国人不一定能记住和叫得出来,但杨利伟的名字,相信国人永远不会忘记了,这毕竟是一个国家符号。
相信杨利伟还是希望能重返太空的,尽管领导工作比较繁重,需要考虑的问题比较多,除了航天员的日常培训工作,还有十分繁重的行政工作需要承担。这多少还是会让杨利伟的身体有些影响。
“神五”是中国第一艘载人飞船,发生剧烈的共振返回黑障中,高温的飞船出现裂纹,落地时杨利伟被麦克风菱角划伤;包括在发射起飞阶段某个时刻箭船出现了谐振现象,这也是在杨利伟的积极倡导下对运载火箭做了技术调整。
如今“神五”已经变成了“神九”,已经升级了四个版本,尽管距离“定型”尚需时日,但杨利伟能否继续乘坐“神舟”后续型号飞天对于发展中国的航天事业还是具有重大意义的。
首先,一名航天员的培训和锻炼是用“金子”堆起来的。航天员不应该是短时效应和一次性,作为航天员大队的一员或者说领导,更应该具备身先士卒的表率作用。尽管如今是人多船少,都希望能实现飞天梦想,但随着中国航天事业的发展,航天员的数量只少不多。杨利伟再次出马就显得很有必要了。
其次,如同飞行员训练一样,航天员作为中国未来的天军雏形队伍,是应该具备“常态化”飞天的基本素质和综合能力,“来之能飞”才是中国每一个航天员必须具备的基本要求。
第三,作为航天员大队的领导,更加熟悉掌握新款“神舟”的技术性能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老“神舟”与新“神舟”区别很大,不仅仅要课堂教学,更要言传身教,掌握一手资料。
杨利伟是幸运的,也是值得尊敬的,毕竟他是为“中华飞天第一人”!但中华民族的“飞天梦”还很长,航天路漫漫其修远,杨利伟势必“上下”求索须多磨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