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3月的一天,晚上近14日凌晨零时,我已入睡。突然家中电话铃响了起来。这不是午夜凶铃,一般都是有紧急采访的事找。一接听,原来是晚报的报料热线值班编辑打来的。 她说有一个题材,因为报料人很急,而且一旦断线后,没有联系电话,所以要找一个有能力做此调查的人立即与报料人沟通跟进。 她说是一个名叫阿文的吸毒女,向报料热线打来电话,述说了她及众多戒毒女在戒毒所被所方与鸡头淫媒集团内外勾结,被强行卖与“鸡头”。 方说,因为这个题材的调查很难,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好的报料,而一般的跑线的人是既没能力也无时间且更不会愿意耗时费力地去做这么一个可能会发不出来的东西,完全看我本人对此题材有没有兴趣。
女子戒毒所竟是鸡窝 我要了报料者阿文留下的电话,方洪婷说因为阿文吸毒,所以连传呼、手机都没有,她在打来电话的公用电话亭,等方洪婷安排记者回电话过来。我电话打过去,是一个男的接的,我说找一个叫阿文的女仔,阿文接过电话,声音听起来很沧桑。 我简单地和她聊了10多分钟,于是我约阿文第二天上午9点上班时间在报社见面。 吸过毒的女人身体不受控制,甚至会脱掉自己的衣服 14日上午9时许,我见到了阿文。这是一个因吸毒长达十年、面色青白青白的瘦削广州本地女子,约30岁,身高在1米6左右。听她自我介绍,曾在一所中专读书毕业。难怪她的表述能力和头脑都很清楚,这个女子很不简单。 以下为我和阿文这几天的近乎“离奇”的经历,我这辈子没料到戒毒所居然可以这么用:
阿文是广州人,1990年中专毕业后开始吸毒,因为多年吸毒,先后六次被送强制戒毒,最近的这次,是由公安人员强制送到长洲戒毒所的。她因为对城中村地形相对熟悉,在被胁迫卖 淫的第四天,于接客途中寻机逃走。 这期间,她先后以每人次30-50元的价格被迫接了七八名客人,所得肉金都被“姑爷仔”搜走。 因为顾忌戒毒所有真实家庭住址、姓名登记,“鸡头”会通过相熟的戒毒所人员找到她家,阿文不敢回家,而是躲藏到朋友家。 想想多年吸毒是不对,但万万想不到竟然还会有被强逼做“鸡”的一天,而且这种事不只是发生在她身上,更有许多姐妹受害,她在愤恨不已下致电给我们,踢曝这一惊天黑幕。因为,戒毒所里的很多姐妹,都快被搞坏了...... 阿文说:“我进戒毒所里不久,就发现不断有戒毒女被管教带出仓去。听仓里的人说,她们是被‘鸡头’买出去站街了。” 在2002年2月初的一天,女管教“阿顶”(女仓戒毒人员称呼顶头上司管教的代称)邵丽爱把她和4名戒毒女子带到探视室,供玻璃隔窗外的“鸡头”挑选。
当时邵丽爱还告诫她们说:“如果人家买下了你们,你们出去要在人家那里好好做(鸡),要还人家五六千元钱啊。”这次管教和“鸡头”没有达成交易,邵管教让班长转告她们说,是因为“鸡头”出价太低,戒毒所不卖了。 2002年3月2日早晨,戒毒所的中队长陈太中再把阿文和陈、顾两女带出接受挑选。3人都被一个叫毛祖富的“鸡头”挑中,回仓收拾行李时,阿文不想去,哭着求管教陈太中,陈说:“你现在不走不行,在这四五个月了,连伙食费都没有!”。 阿文三人被“鸡头”带到海珠区康乐村,小顾被立即转卖给了另一“鸡头”。当天下午,老大和他的姘头丁传菊给她们买了身“行头”,晚7点多,就带她们站街。说要她们“还完买人的5000元才能走”。 在这站街的几天中,阿文看到了许多相熟的从长洲戒毒所被“鸡头”买出来的女孩也在站街。 2002年3月14日上午,阿文在报社打电话到长洲戒毒所,找到一名在电话中自称是所长的姓罗的人,谈妥带“大哥”前来选人、以每人1000元价格买几个靓“粉妹”。而由被卖出的粉妹回头带“鸡头”来买人的事,在长洲戒毒所并不鲜见。
下午,我与阿文来到设于长洲岛上广东省第二工人疗养院的该所,时已下午四点半。值班员说“所长已经下班了,想买女仔要明天上班再来”。我们说已经和所长说好了价钱的,但值班人员坚持说“没有所长亲自确认不能交易”,我们一行只得返回。 现场偷拍,沦为站街女的戒毒所女戒毒人员 当晚8时,在阿文的带领下,我对阿文被胁迫站街卖 淫的康乐村中约南X巷进行了暗访。 该巷是一条宽不过两三米、长五十米的小内巷,灯光昏暗,且又有多处纵横内巷相通,地形复杂,便于逃逸,很适合成为站街女出没、嫖客谈价选货的场所。当晚暗 访发现,街头约有10余名站街女,不时有嫖 客逐臭前来,不时有谈妥的双双拖手而去,嫖宿场所多在附近的出租屋内。 每个站街女附近,都有三三两两的“姑爷仔”(控制卖 淫女的鸡头及打手)盯梢,整条街约有四五十名“姑爷仔”活动。 据阿文说,这些站街女中,有很多都是从长洲戒毒所买来的女子,她们很难逃出“姑爷仔”的控制。因为这里认识她的姑爷仔很多,她不敢与我们一同进入暗访指认。
15日约上午10时,我与阿文再次来到了长洲戒毒所。接待室里已有6、7人,一些人骂骂咧咧地,一听,原来是在骂所长言而无信,说“说好1300元一个人的,到了交钱时却硬要1500元,否则就不给领人”。 一名值班员在与我们聊天时,是这样评论“买人做鸡”一事的:“十个粉妹九个都做过鸡,反正都是鸡来着,由我们再卖出去做鸡也没所谓!”“钱多钱少有得谈!” 阿文出面找到接待室值班的管教,说带她的“大哥”来“挑”几个长得靓的女仔去站街。一名自称是所长的中年男人(后警方查明为该所所长罗贤文)说:“1300一个人。”我们称事先与所长在电话里讲好价的,是1000元一个人的。 此人听后皮笑肉不笑地走开了,一会走过来问我们“要看几个人?”另一名值班员在旁催我们交钱,指指墙上贴着的一纸条(纸条上写着:探视一次须交500元),说要交了钱才可以挑人。 我们“提出抗议”,说:“你们卖一个女仔才1000元,现在看一下就要先收500元太离谱,我们不是来看人,而是来赎人的,不给看怎么知道卖给我们的女仔 靓不靓?”,“出去站街有没有人要?”所长果然就改口说:“那就交10元看一个人吧,看中后再交买人的钱。”于是我们立即交了50元看人钱。
这时,我们打呼机呼出的中年女管教“阿顶”邵丽爱却推说“所长现在又不在了,可能要下午才能提人”。阿文偷偷提醒我们说:“她这是想要红包。” 于是我让阿文给了“阿顶”200元红包。“阿顶”飞快收下红包,说:“你们在外边院子去等一等,到探视室挑人。” 10分钟后,她带出两名女戒毒人员,阿文说前面那个叫范X雯(1989年开始吸毒),也是广州人,家住在越秀区某街。然后她与小范隔着隔离玻璃用通话器通 话,指指我们说:“这是带我的大哥,人很好,你放心跟我们出去啦,出去后不用站街接客的,比较自由。”范点头同意跟我们出去。 她后面是个一见就看得出是尚未戒除毒瘾的女人,我们说后面这个长得太难看,出去站街没人要,得去换几个靓一点的来。过了十多分钟后,“阿顶”再带出两个女人,我们佯作选择后“挑中”一个叫董X玲的(8年吸毒史)湖北宜昌女子。 回到接待室,值班人员开出两张写成是交伙食费、治疗费的条子,叫我们到工人疗养院大门口边的一个小卖部交买人的钱,然后再来领人。 我们去那交了钱后,小卖部的人开出四张单,回来的路上,碰见被几个鸡头围着往外走的开票财务(后警方查明此人为谭鼎新),他拿走其中两张单。我们凭另两张单去接待室领走了范、董二人。
所长罗贤文说:“过几日你们再来,我们这里还有几个更漂亮的妹仔,也是这个价钱,到时你们再来挑。”我们一语双关地表示:“一定还会再来的!谢谢所长。” 回到广州市内,我们把三名女子安置在报社附近的一家招待所住下,并安排两名报社女职工陪同。在记者对她们做采访笔录时,三女子痛陈在长洲戒毒所的非人遭遇。 阿文和小范拉起衫,给我们看她们身上密密麻麻的溃斑,那是拜进所后每天强迫进行的15—20小时穿珠(做手工艺品)劳动所“赐”。那珠子都是用氨水泡着,她们被逼着进行毫无保护的强制劳动,毒水使得几乎所有在长洲戒毒的人员都产生皮肤溃烂。 平时稍有差错,就会遭到种种毒打。新入所的,无论对错都要先挨20—30下“杀威脚”,即俯身跪下,由监仓狱霸“大姐大”用脚后跟踢打后背,被打者还要口称谢谢。 像小董,患有哮喘病,进来后就发病,刚吊完针就被“开工”,开完工后还要喝一杯凉水,据说这是开完工后查验有无内伤的黑招,打出内伤的一喝就会吐血,马上就会送出去治,免得搞出人命。
“大姐大”走了就会再产生新的“大姐大”,她们享有新来人员按摩、代做事的特权,还可以无偿占有戒毒人员家人送来的钱、物。 像夏天,整夜都由新来的赶蚊子、搧风扇。 管教也黑,象关在所内4包红羊烟(市面售价仅2.5元一包)加10包方便面(市值5元)就充100元。平时有什么事,管教都通过她们扶持的“大姐大”来施刑,戒毒人员称之为“开工”,开工一般都在“水房”(厕所)进行。 一名叫卢少芬的,因为手脚慢,老完不成每天要求做的定额,被折磨得受不了,被在水房“开工”后碰墙自杀,撞得血流满面,差点出大事。 据说,和她一起从白云所转过来的25名戒毒女中,在2002年初春的大冷天里,有4名女子被拉进水房开工,全身****被迫跪在开了小手指粗一股冷水下淋着,一跪就是几个小时,浑身冻得青紫。据说以前有人洗澡洗死了,就是这样死掉的! 据她们所知,康乐村的“鸡头”先后在长洲戒毒所买走了30多名戒毒女子,搭上这条线是因为有个叫刘XX的戒毒女出去后,先后带过几名鸡头来这挑人,后来她自己也“多年鸡婆熬成头”。
另有一个原在监仓内的“大姐大”(牢霸)胡碧红,出去后也在康乐村一带做鸡头。据她们所知,还有一些戒毒女子被广州员村的鸡头买去。在阿文出所前,原来住满5个仓的女戒毒人员100多人,在一个月间就被买得只剩下10多人了! 15日晚9时许,我和邓勃带同几名被解救出来的“粉妹”前往康乐村中约南X某巷暗访,希望证实村里确有从长洲戒毒所出来“粉妹”在此站街揽客。刚入康乐村口,小范就认出了一名同仓的“粉妹”。 在我们中午赎小范出来时,那名“粉妹”还在央求范出去替她找人赎她出去;但我们晚上进行暗访时,这名“粉妹”已经在康乐村站街拉客了!其后,范和董在康乐村内再认出了4名以前同仓戒毒的“粉妹”在站街。 这种内外勾结的效率之高快,让我们很感震惊。为了拍得照片,摄影记者在我的掩护下,各“搂”着一名扮作女友的“粉妹”,游荡着进了康乐村中约南X巷。 为在灯光昏暗的情况下能偷拍照片,我们停留稍久,引起了十数名“姑爷仔”的怀疑,朝我们围拢过来,摄影记者在前快步朝巷口走去,我却反而慢下脚步,不时和“女友”说说话,东看看西看看,慢慢踱出了黑黑的小巷……
这份镇定使得“姑爷仔”们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我们完成拍摄也安然脱险。 协同重案组大搜捕 在向广州市公安局通报情况后,广州警方成立了由市局十处治安科、缉毒科领头的专案组,在我的带领下,连夜对淫窝所在地康乐村中约南某巷进行了侦查摸底。决定16日凌晨2时行动,重点是抓捕去戒毒所买下阿文胁迫卖 淫的鸡头“老 毛”,并以此为缺口,突破整个大案。 我和《羊城晚报》派出记者邓勃、黄熹三人,随便衣公安来到康乐村,在阿文带领下,直扑“老 毛”租住的出租屋。经商量,由邓勃扮作是从长洲戒毒所刚出来的所友,前来寻找阿文的下落,开始喊叫赚门。 一楼左边屋内的灯亮了,一女人答话:“找阿文?她早走了,不在这里做了。”记者说:“那她告诉我,叫我出来后到这来找人,我还带了些东西要给她。”那女的答:“阿文早跑了,我们买她的千多块钱都算白亏了。” 她还拿出阿文的皮鞋给记者看,以示没有骗人。记者再要求她开门,找个地方过夜。那女人坚决不肯开门。
警方人员商量后,决定由康乐村治保人员以查暂住证名义去叫开门。那女人闻声熄灯,并隔窗听到她在往外打电话。约五分钟后,出租屋主才下来开了门,警员冲进去控制住了打电话的女人,并在屋内展开搜查。 我发现一个本子上记有“鸡头”控制卖 淫女的账目,每天进账多少钱写得清清楚楚,并发现本子上记着的四名女子姓名中,有两人是和阿文一起在长洲戒毒所戒过毒的“所友”。 在搜捕行动时,阿文当街指认了一名带着她的“所友”经过的“鸡头”彭安乐。警员拿下这一行四人,其后并在彭的住处抄出大量的避 孕套和卖 淫女所写的信,其中一信有忏悔入错“行”的内容。 16日凌晨,专案警员一共在康乐村拘捕了二男四女共六人。经过连夜突审,查实其中一名是从长洲戒毒所出来的卖 淫女,丁传菊经查实属卖 淫女发展而成的小“鸡头”。 事后警方将查实的一名卖 淫女送劳动教养,对彭安乐和丁传菊两“鸡头”批准逮捕。并定下计划,要在18日展开全面打击大行动。 3月19日上午9时,我们先后赶到广州市公安局十处。约11时,警方人员和记者们同车抵达长洲戒毒所。警方的计划是采取守株待兔,等待可能上门前来买“粉妹”的“鸡头”,在他们与戒毒所交易时,当场捉赃。 为了及时掌握戒毒所内的动态,我和邓勃与一名便衣警员进入戒毒所,与所方“再商谈”买人事宜。所里值班人员称:“要到下午罗所长到了后才能决定”。
下午2点多,大部分警员埋伏在戒毒所必经之路前,监视着出入人等。记者与一警员再到戒毒所办公室,“商谈买人的价钱”。女仓管教“阿顶”也出现了,“阿顶”见是给了她红包的老顾客,在再接了200元红包后,很快就进去带了几名“粉妹”,连看人钱都不收了。 我们佯作很难选定人,并开始谈价钱。所方开出每人1500元高价,我们表示太贵,要想想,拖着守候有买人的“鸡头”自投罗网。 几名自称是从这里戒毒出去的男人凑上来,问我们前天买人的价钱,听说是1000元每人时,他们都直摇头,说:“买得太贵了。最多只要500-600元就可以了。”他们说所里有的是靓女,价钱和人可以让他们去和所里谈。当然这是要收点好处费的。 快4点时,暗访人员接到埋伏警员电话,说前天晚上在康乐村秘密捕人时,查过的一女人(怀疑是“鸡头”)来戒毒所了。因为她和暗访人员见过,要我们赶快避开。但电话尚未讲完时,那女人竟然已出现。 一眼望见警方人员和记者,那女人大惊失色,扭头就往外跑。我与便衣警员简单商量一下,觉得为防漏风、行动败露,一定要先抓捕此人。一路追出来时,那女人却跨上刚刚载她来的摩托飞驰而去。路上埋伏的警员也掉转车头追,却给她躲进小巷逃掉了。 大家一核计,觉得此人是一条大鱼,她来这肯定是来买人的,因为她对戒毒所方和康乐村从事淫业的人两方面都很熟,这一逃走,“钓鱼”计划极有可能走漏风声。带队的治安科冼科长决定,立即进行抓捕大行动。
在赶回戒毒所的路上,抓捕了正步行下班涉案犯陈太中(卖阿文者),“阿顶”邵丽爱,再冲到疗养院前查抄收卖人黑钱的小卖部,抄出上万元现钞、章、票据账本。另一队警员冲进戒毒所,控制住相关疑犯,并查抄了账本、票据等证物。 警员在现场共拘捕长洲戒毒所所长罗贤文、管教邵丽爱、陈太中等10人,带回广州市公安局审讯。长洲戒毒所交由市局禁毒科警员接手善后处理。据警方介绍,现在长洲戒毒所内尚有100余戒毒人员,其中女性16人。 他们连夜抽调警力、转运车,转送花都、增城等地的多处戒毒所。监仓里关押着的戒毒者,闻警方铲除了黑心的长洲戒毒所,为之大摇铁门欢声雷动。 至此,这一连环大案终于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第二工人疗养院职工大声叫好,有人甚至放起了鞭炮,并买来3月21日的数十份《羊城晚报》,分发传看。 并有职工把报道贴到了单位大门口。 因综合因素的考虑,《羊城晚报》只在2002年3月22日二版,以简讯形式报道了此案,却仍然引起了轰动。受害人小冉(26岁,重庆X县人)看到报纸后,先致电本报,然后找上门来要求见暗访记者,称她知道鸡头“老 毛”的下落。 据了解,小冉10年前开始吸毒,2001年9月被抓获后送往长洲强制戒毒,当年12月25日被“鸡头”毛祖富以500元赎出。当天晚上,毛祖富即多次奸淫 她,还用她送人情,打5折给“鸡头”老王嫖宿。自在“老 毛”手下,最多一天接客达10人次,月经期也不能例外。 相关报道,警方捣毁黑心戒毒所 从2002年1月开始,“老 毛”经常打她,说要把她转卖给别的“鸡头”,这令小冉很害怕:“因为再转卖他人,又得向新鸡头偿还一笔巨额赎金,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 因此她选择在2002年1月8日晚上逃跑,但还没逃出康乐村就被抓了回来。“老 毛”说要挑断她的脚筋,幸亏被当时在场的几名“鸡头”的女人劝住,但小冉的小腿上还是被“老 毛”用尖刀刺了几个洞。第二天伤口流着脓血,鸡头还押着她去站街招嫖。
小冉说:老 毛这个家伙,一点人性没有,完全把我当畜生搞”。 为了逃出去,她一有机会就给过往的人塞纸条,上面写着:“我是被迫卖 淫的,希望你帮我。报案也可以。”终于,有个收到纸条的小伙子扮成嫖客来找她,两人商量好了逃跑方法。2月10日,小伙子依约骑摩托车到康乐村,带她逃脱。 我第一时间通知了专案组,专案组警员赶到本报办公室,带走了小冉。经我反复做工作,一直称“对警方绝不相信”的小冉,终于同意带专案组前去抓捕“老 毛”。在搜寻了他的几处藏身之所后,终于抓到了这个恶贯满盈的“大鸡头”。 据事后对小冉的调查,她从2001年12月25日到2002年2月10日期间,在“老 毛”手下被迫卖 淫约100次,为他挣了不下5000元,落下了一身病。2002年3月15日,她到第一军医大学附属医院妇产科检查时,发现得了宫外孕,还有宫颈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