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人的发掘揭秘（下）

    北京人的失踪
    1927年~1937年，科学家在猿人洞中共发现5个头盖骨，被送到北京的协和医院保存和研究。但不幸的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挖掘出来的北京人化石，除了三颗放在瑞典实验室的牙齿外，其余的都神秘失踪，至今仍是一个谜。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日本军队侵占北京，但由于当时的协和医院是美国机构，挂有美国国旗，所以成了北京人化石的“保险箱”。
    1941年“珍珠港事件”前夕，日美关系越来越紧张，北京人化石的安全成了人们非常忧虑的问题。当时只有三种选择：一是把化石运到抗战期间国民党政府的陪都重庆去；二是留在北京，找一个妥当的地方秘密收藏起来；三是送到美国暂时保管。三种办法各有利弊。经过选择，人们认为第三种办法比较可行。当时，魏瑞敦决定离开中国，前往美国的历史自然博物馆工作。他吩咐他的助手胡承志加班加点赶制北京人标本模型，准备把模型带到美国去研究。后来，他又担心标本留在日本人占领区很不安全，就请求美国大使詹森把化石运到美国暂为保管。詹森开始不同意，因为在发掘周口店时中美双方曾有协议：不得把发现的人类化石带出中国。后来，当时己任中华民国行政院长的翁文灏，以官方的名义委托詹森把化石运往美国，他才同意。
    1941年11月中旬或下旬，胡承志和吉延卿一起奉命把北京人化石装箱，共装了两个木箱：一个长160厘米、高35厘米、宽75厘米；另一个长150厘米、高宽各75厘米。装箱十分考究，先将化石用擦显微镜头的细棉包好，再包一层软纸；然后裹以洁白的医用吸水棉花，再用粉莲纸包上；最后把医用细纱布多层包在外面，然后装入小木盒，并用吸水棉花将小木盒填满。小木盒装进大木箱后，用木丝填充塞满。至于牙齿化石，均装入小纸盒内，上面有玻璃，内填棉花，玻璃上有红边的标志号码，详细注明牙齿所属部位。两个木箱装好后，大箱上标有“SADE1”字样，小箱上标有"SADE2'字样。最后，他们把箱子送到北京协和医院总务长埔文的办公室。据说送去当天，它们就被转送到F楼4号保险室里。
    化石由美国陆战队运往秦皇岛；准备搭乘接送陆战队回国的“哈里森总统”号轮船。但是该船在开往秦皇岛的途中，正赶上太平洋战争爆发，船被日本人击沉于长江口外，负责携带这批化石的美国军医弗利被日军俘虏。从此，这批非常珍贵的化石就失踪了，至今仍是个谜。而半个世纪以来，日本官方始终不承认，日军当时获得并收藏了北京人化石。
    据胡承志回忆，他们将箱子送到埔文的办公室后，埔文说大约在11月底将把它们送到美国大使馆，准备由美国海军陆战队带到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去。当年12月5日早晨5时，装有化石箱的美国海军陆战队专用列车离开北京，沿着当时的京山铁路向位于渤海岸边的秦皇岛开去，打算把化石送上一艘由上海驶来的美国定期航轮——“哈里森总统”号。这艘轮船预定12月8日到达秦皇岛；但是，这个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实施，“珍珠港事件”就发生了。

    北京人现在到底在哪里?
    在北京人化石丢失后的60余年中，几乎每隔10年，都会在新闻媒体上出现一次追寻热潮。那么，北京人现在到底会在哪里?在美国，还是在日本?
    早在20世纪80年代，一条线索表明：“珍珠港事件”爆发前夕，一个守护在美国海军陆战队总部与美国驻华大使馆相通的便门的卫兵，看到有两个人抬了一箱东西，埋在大使馆的后院里。这个卫兵推测，这一箱东西可能就是北京人化石，但至今未找到这个箱子。
    1992年，在中日复交20周年之际，日本大阪举办中国恐龙与北京猿人展览。有关方面利用这一机会，与日方有关人士成立了“回归北京猿人化石委员会”，写出《回归北京猿人宣言》。日中友协大阪分会和日中合作公司负责联络。大阪的《每日新闻》负责宣传工作。后来，《每日新闻》知难而退了。因为有人传言，如此调查下去，有可能引出第二个“慰安妇事件”。
    丢失过程中有许多环节至今仍是一团迷雾，许多当事人也已经不在世了，这必然给追寻工作带来难以克服的困难。从现在掌握的材料来看，几乎每一个环节都有不同的说法，各种说法之间充满着矛盾，就像一团乱麻，很难理出头绪。例如，化石在协和医院装箱后，据说又被美军分装到了军用箱中。
  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任何确凿证据可以证明这批化石被分装到了军用箱中。当军用箱在秦皇岛被日军俘获后，也没有一个当事人证明箱中确有那些化石。
    这些化石现存于美国的可能性也不能排除。爪哇人化石就曾不明不白地在美国露面，谁能担保他们不会窃取北京人化石呢?但与美国相比，在日本的可能性更大。日本当时是侵略国，具有很强的掠夺性。同样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本人曾窃取过一具在爪哇发现的梭罗人头骨化石，直到战后才被追回。在“珍珠港事件”之前，日本侵略者就对北京人化石觊觎已久。化石的丢失，就是在日本人控制了局势的情况下发生的。
    当前较新的说法有两种。一是日本老兵中田光南提供的线索。他说，：1946年1月4日，他在其岳父远藤隆次在长春的寓所里见过北京人头骨。远藤于1948年由中国返回日本后，他在远藤家再次见到了那个装着头骨的箱子。中田推测，为了避免战后的搜查，那个头骨可能被远藤埋藏于他早夭的儿子的墓穴中。另一个线索是，北京人化石可能正沉睡在1945年4月被美军击沉的日本巨轮“阿波丸”号里。
    对于这些线索，均不能完全排除其可能性，因而做进一步的追踪也许是必要的，但这些线索也都有很大的疑点。对于第一个线索，中田声称他所见到的是一个完整的北京人头骨，这就与事实相去甚远，因为丢失的5个头骨中没有一个是完整的。事实上，远藤是在中国研究扎赉诺尔人的考古学者，中田在他那儿所见的北京人化石有可能是化石模型；而且如果真为头骨化石，则也只可能是一具扎赉诺尔人的头骨化石。对于第二个线索，较大的疑点是：如果日本人真的在1941年便得到了北京人化石，为什么不将化石直接送到日本，而会转运到东南亚一带，并一直等到1945年才装上“阿波丸”号运往日本呢?这似乎不合常理。
    寻找北京人化石是一件重大而严肃的事情，应当有政府的介入，美国政府和日本政府尤其应当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化石的丢失，是在政府间发生的事情，如今寻找化石却不见政府出面，只是一些个人和民间组织在那里努力，这无论如何是不正常的，也是难于奏效的。

    遗址的保护与今后的发掘
    2004年7月，北京周口店北京人遗址启动了自1929年挖掘出第一块北京人头盖骨以来的首次保护工程。工程投资200万元，当年10月底竣工。这一加固工程经过了多个领域专家的长时间研讨、论证。
    中国科学院地质与地球物理研究所的专家对遗址进行了为期一个多月的地质调查，发现周口店遗址群中有多处存在危险隐患。由于前期发掘不规范、火车霞动、采矿、风化雨蚀等历史和自然原因，北京周口店北京人遗址遭遇到了很大的威胁，个别地段已十分危险。
    针对周口店北京人遗址进行的保护工程，在保护原有的基础上，是在不破坏岩石本体、不破坏现有地容地貌、保持遗址永久性的原则下进行的，施工采用了灌浆、铆杆等技术手段。加固地点包括鸽子堂、第三地点、第四地点、盖层堆积处、山顶洞、灰烬层等六处。除了鸽子堂外，其余五处地点为常规性加固，惟有鸽子堂采用非常规加固措施，即不允许在施工中出现震动和大量粉尘等。
    此次加固保护工程竣工后，北京周口店遗址的旧有隐患已经得到排除，通过灌浆、铆杆等修复技术，六处遗址可具备抗大风、大雨及耐正常低温的能力，同时还可具备抵御强地震的能力。
    除了采取当务之急的加固保护工程外，有关部门还将制定完善的保护规划，从而使其得到更加科学、合理的保护。针对北京周口店遗址的保护规划有望于近期出台。在这部规划中，保护者将详细列出周口店遗址的保护细则、环境整治及机构设置等内容。规划出合并逐步实施后，周口店北京人遗址有可能会建立一个遗址公园。不过，该计划仍在讨论、论证过程中。
    为了保护遗址，周口店遗址近期不会再有大规模开发，而且挖掘地点已到底层，不大可能再有新的发现了。现在发掘潜力最大的是第15地点。目前第15地点仅仅挖到表层，已经有一些石器等文物出土，如果继续挖下去，很有可能有丰富的遗物，甚至人类的化石。但是现在轻易不会挖，因为太珍贵了。以后的发掘会加大范围，会沿着北京人走过的地点进行，因为人类的活动不可能限定在一个小的范围之内。
    至于20世纪40年代丢失的头盖骨，随着时间的推移，找到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但希望还是有的。如果由政府出面寻找，力度会比一些民间组织或者个人寻找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