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1部队遗址考古,侵华日军 731部队遗址

#918抗战纪念日##勿忘国耻，警钟长鸣#仅以此文纪念9·18事变中死伤的中国军民，勿忘国耻，牢记历史。本文在查询与听取发掘工作人员口述的基础上成文，为了观感，将以第一人称视角来描写。

写在前面

在我所了解的考古遗址当中，让我印象最深的不是中国最古老的历史见证，不是汉唐我国文化辉煌的文物。而是一个用钢筋和混凝土所建筑的近代建筑遗址。它的建造者在离开之前清理了建筑内的一切活物以及死物，带走了一切可以带走的资料，将主题建筑炸成一片废墟。这个建筑的主人有一个臭名昭著的名字——731 。

1916年, 日本陆军军医学校在细菌学教学中,就讲授过如何进行“家畜战”,

1918年,长谷部照信少佐向陆军参谋本部汇报所获外网细闲武器情报,其后,由陆军省医务局开始研究细菌武器,但一度中断。

1925年6月17日世界38国在瑞士日内瓦签署《禁止在战争中使用窒息性、毒性或其他气体和细菌作战方法的议定书》,日本派代表参加了会议,但日本政府拒绝批准该公约。石井四郎是日本细菌战的创始者, 1927年6月、获日本京都帝国大学细菌学博士学位。1928年4月,被日本陆军军方派往欧美作细菌战海外考察,这一考察历时两年,先后到达欧美20余国家和地区搜集及刺探细菌战情报。1930年4月,石井四郎回国后,开始对日本陆军中央要员们大肆宣传和主张细菌战战略。

1932年8月, 日本陆军军医学校设立“防疫研究室”,由石井四郎领导,开始研究细菌武器 。

臭名昭著的石井四郎

1933年, “防疫研究室”扩建,对外改称“防疫研究所”,成为日本研究细菌战的国内基地。1933年8月,石井四郎在哈尔滨市南岗区宣化街和文庙街中间地带设立了细菌研究所,代号为“加茂部队”;与此同时, 自1932年开始建设的位于五常县背荫河镇的细菌实验场完工，代号为“东乡部队”。 1934年夏,背荫河细菌实验场发生弹药库爆炸事故、于是在1934年秋冬,石井四郎关闭了背荫河细菌实验场。

1935年,石井四郎派部分人员驻扎哈尔滨市郊区平房镇,以营建新的细菌实验基地。1936年5月30日,日本天皇颁发敕令(军令陆甲第7号),批准关东军4月向陆军省递交的《关于充实在满兵的意见》,其中包括设立关东军防疫部,石井四郎为关东军防疫部部长。1937年9月1日,日军颁布《关于动员部队称呼名》。规定隐藏日本本土外部队名称,以部队指挥官的姓氏为部队代号,据此关东军防疫部代号为“石井部队”。1938年6月30日,关东军司令部发布第1539号关于建立平房军事区域的训令，根据此命令平房镇与日本空军八三七二部队营区、石井部队营区构成特别军事区域,面积达120平方千米。1939年9月,平房细菌实验基地基本完成,石井部队开始进行大规模人体细菌实验。1940年,石井部队经日本天皇救令改编增员为3000人,名称变更为“关东军防疫给水部”, 1940年9月10日, 日军颁布《昭和16年度陆军动员计划令细则》,规定独立混成旅团以上部队以1或2字的汉字作为代号,其隶下部队则以3到5码数字作为代号，根据此项细则, 1941年8月,关东军防疫给水部代号为“满洲第七三一部队"。

731核心区航拍

日本侵华日军在东北这块黑土地上，永远留下了一块留着罪恶脓血的伤疤，至今散发着恶臭无法愈合。

一、发掘背景

在我来到七三一旧址考古队的时候，李陈奇老师让我去了解一下这个遗址的历史。在刚到没多久，我们见到了侵华日军第七三一部队罪证陈列馆的金馆长。

金馆长和我们说起了一些七三一旧址过去我们所所做出的努力。他和我们说， 侵华日军第七三一部队的确是一支不同于其他部队的极其特殊的专业部队。这支部队从始建到溃败,十三年的时间里,始终处于绝密状态,尤其是在败退之前,再次享受了极其特殊的待遇,竟然在天皇下达投降诏书的一周前得到了全员撤退的命令,从而有相对充足的时间,烧毁重要的资料,杀死相关的证人,炸毁主要的设施,并全员撤离。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有关国家的掩盖、包庇、纵容下,部队上下全部免于战犯追究,而这此人又在战后日本各界身居要职,进而造成日本政府至今态度暧昧,没有给出这支部队的所有相关信息和资料,也就是说,七三一部队作为日本一支极其重要的特种部队,其所使用的各种建筑体,都是由国家主导、协调的,动用的是日本最著名的工程设计、施工单位,应该有最完备的建筑档案资料和所有的设计、施工图纸。应该说,最清楚这个事实的是日本,但实际上,它又的确成为了历史上被隐瞒的一章,因此,要还原一个真实的“七三一”,从不同角度、各个方面,都有必要进行全面的、详尽的调查。

当初老一批馆员为了收集七三一部队的相关罪证，还要到处去查询日军残留下来的文献遗迹去查询那些逍遥法外的战争罪犯们写下的回忆录。

731部队遗存名录

他还记得当时问过老馆长韩晓,他也只能是根据伯力审判证词,秋山浩、森村诚一等人的著作,原七三一部队成员石桥直方、荻原英夫绘制的相关草图,来揣测细菌实验室及特设监狱的内部情况。那个时候,细菌实验室及特设监狱遗址已基本被埋在地下,地表被平房建筑维修公司占用,其周边也形成了多达122户的棚户区和一个木材加工厂。当时,周边居民也有很多关于细荣实验室及特设监狱的议论,包括说里面有庞大的地下设施,还有通往哈尔滨市区的地下通道等。但是对于特设监狱楼的实际情况其实根本不清楚。

20世纪50年代开始,为了保证遗址周边地区的群众安全，政府卫生部门组织走访群众、搜集罪证和拍照录像等方式，初步对于七三一旧址遗存做出了一些记录工作。

20世纪80年代初期, 当时日本发生了篡改教科书事件,大肆混淆歪曲甚至否定日本侵华历史,军国主义思想死灰复燃。受到这一重大事件的影响,哈尔滨市史志办组七三一部队旧址现场调查组,在韩晓老所长的带队下，佟振宇、陈振福等人,对平房区和哈尔滨市内的七三一部队旧址进行了实地考察。

真正开始对于七三一旧址本身进行工作，是在1987年， 安徽省滁县地区文物保护科研所派员来七三一部队罪证陈列馆、帮助勘测细菌实验室及特设监狱部分遗迹，这是第一次勘测。 第二次勘测是2000年8月,黑龙江省煤田地质物测队受平房区政府委托承担了此项任务。因为七三一旧址的特殊性，具有危险性，因此，这次勘测主要依靠科技手段通过射电频率进行侦察，对于地下真实其实还是不完全清楚。 第三次探测是2008年9月,黑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与侵华日军第七三一部队罪证陈列馆联合黑龙江省地球物理勘查技术院进行的全方位地球物理勘探工作。这次采用了更先进的技术，勘测范围更大，基本摸清楚了 七三一部队本部旧址的核心区域,即本部1号楼、细菌实验室及特设监狱冻伤实验室、黄鼠饲养室、小动物地下饲养室、锅炉房、地下回水池、海鱼池、特殊武器研制厂等旧址。为之后的全面发掘做出了先期准备工作。

在经过了三次调查之后，才有了这次的我们这次全面发掘机会。

二、发掘开始

2014年春，我们队对于这片土地开始正式进行发掘，在看过曾经那些老照片后，很难和现在这片绿草茵茵的土地结合起来。

与其他遗址不同，为了安全考虑，哈尔滨市为了考古发掘在2000年初就成立了 七三一部队罪证遗址保护开发工作指挥部， 下设卫生防疫、检测掘进、污水排放、环境保护、文物保护、公证、安全警戒、宣传报道、综合协调9个专业工作组。

防疫相关工作组

在遗址的办公楼里，一旦我们开工，就会有防疫部门的同志过来坐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甚至在开工前，单位还组织我们进行生化危险物品处置课程以及培训，保障我们的生命安全。

我在吃饭的时候还问过驻守的医生，说如果真的挖到危险生化试剂之类的东西了，还来得及救吗？

医生笑着说，如果是鼠疫、天花之类的话，问题不大，但如果是炭疽之类的高致死率的病毒，至少我们能保证你身上的病毒不会散播出去。

这句话让我好几天都心情紧张。

毕竟考古就和抽盲盒差不多，在挖开之前谁也不清楚地下具体都埋藏着些什么东西。据我所知，附近农村的村名偶尔就会挖到一些日军遗留下来的武器或者炸点。大部分都是哑弹，但是有些贪心的人想要把那些重达百公斤的家伙拉去卖废铁，有一些引线未失效的，就会导致爆炸，或者内部的危险物泄露。死了的都算好的，那些没死的要么终身残疾，要么丧失劳动能力，成了废人。

这片土地依旧被日本人入侵所留下的脓疮所残害，散发着恶臭的脓血令历史的伤疤无法愈合。

李陈奇老师在开始发掘前，提议在细菌实验室及特设监狱西南角外60米处埋设了永久性坐标基点，以纪念这次发掘，因为他认为这次发掘是具有历史意义的，会扯下日本对于七三一犯下罪行的遮羞布。尤其是随着曾经的当事人们接连死去，许多秘密都将被带入坟墓，日本政府又不断想要将这段罪恶的历史掩盖于他们的政治操弄之下。

发掘探方图

我们采用象限法布10米 x10米探方,细菌实验室及特设监狱位于第一象限内开始了发掘工作，我们很清楚，这将是一次艰辛而又危险的发掘工作。

我们挖出了特殊监狱的一层，挖出了地下管道通道，挖出了中心走廊，挖出了庭院，这些建筑遗迹是如此的现代，与我之前实习时所挖出的遗迹都完全不同。我在实习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在和烂泥打交道，要从土层中分辨出不同时期的遗迹，要搞清楚那些被土层压成碎片的遗物究竟是什么。

与之相比，七三一旧址的“四方楼”的情况一目了然，唯一让我感到难受的是，我们在发掘清理时，始终要带着塑胶手套和口罩，以防止那些埋在土里的遗迹之中的某些残骸里遗存的生化武器残液挥发出来把我们污染。

每当我们挖掘出一些残片或者碎片的时候，防疫部门的驻守工作人员就会过来用密封箱将其带走，然后在实验室内进行采样以及无害化处理，再放入库房。

这是我之前从未经历过的，就好像我挖的不是一座遗址，而是一个大号培养皿，我们就是这个被放到这个培养皿内的提取员。

春天还好，到了夏天，哪怕黑龙江的气温不算特别高，每天我的手套里也积着大量的汗。每天至少要换四五个口罩，顶着大太阳在遗址里面进行发掘。

对发掘残片进行消毒

每发掘一方土，都需要喷消毒剂，做到万无一失。那消毒水的味道熏得我脑仁疼。休息的线下，我与医生闲聊问：“有必要做的这么谨慎吗？都在土里埋了六、七十年了。”

医生笑了笑说：“你知道吗？一个密封好的玻璃瓶里的鼠疫病毒可以保存多久？”

“1年？”我试着回答。

医生摇摇头道：“在合适的溶液中，低温保存可以长达20年以上，哪怕不是低温环境，在地下埋藏这种复杂的生物环境下，我们无法清楚这些病毒究竟是否已经与当地生物相结合，产生了变异或者仅仅只是沉睡，这些被专门培育过的病毒我们并不清楚究竟会有怎样的危害，传染性又如何，因此只能谨慎对待，将一切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否则将会酿成灾难性结果。”

我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心中却对于这一点不以为意，毕竟除了非典，我顶多就是得过流感，对于病毒的危害没有直观的了解，这也让我在之后的发掘中差点酿出大祸。

三、带标签的玻璃瓶

经过一年多的发掘，我们基本清理出了整个“四方楼”以及部分附属建筑。

历经七十载沧桑,如今细菌实验室及特设监狱废墟已面目全非,当年遗留的地上建筑已不复存在

现有地面的相当部分系2000年清理后回填平整所致,上面铺设了水泥道板和移植了草坪,其北半大部分被后来所建工厂的水泥地面覆盖。

在遗址中部偏西留有一条长约80、宽约40、深2.5-3米的探沟,第7栋基础大部裸露;另东北角与东南角及第3栋中央亦暴露在外,据相关人员介绍,这是2000年清理后有意留下用作展示的,虽冬季偶以珍珠岩保温,但春夏秋季任凭风吹雨沐日晒,又无排水设施,难免会风化松动与脱落等。

揭开地表后发现,遗址基本上被建筑垃圾所覆盖,其中主要是现代砖头瓦块与原有各种建筑构件,间杂白瓷片和玻璃容器碎片等,平均厚度1米多,部分2米以上,日军撤退时炸毁的原有堆积大部无存,当时情景难以再现。

被日军炸毁的部分暂且不论,后来人为的破坏实在令人惋惜:许多原有基础上一些残存立柱的表面清晰地保留了被人扒卸钢筋的痕迹;位于第3栋的现代工厂的大烟囱直接坐落在原有铆形基础构件上;一些后来的砖混基础与原有基础交织一起,个别新的混凝上建筑构件长约30多米,重达几十吨;第6栋东墙南部的基础被现代1水管道破坏殆尽。

这实在是一件让人遗憾的事情，但是，在我国“大炼钢铁”的那个特殊年代，这种破坏已经算是轻的了，好在当时的人还知道七三一的危险性，只敢扒裸露在地面建筑遗存的钢筋，不敢挖开地下去扒钢筋。

在挖掘过程中，经过勘探，我们在第3栋、第7栋和第5栋的庭院内，发现了几个埋藏坑，我们按照发现先后顺序分别命名为H1-6。

如该图所示

我被分配负责清理第5栋外侧的H5和H6。此时已经进入夏季，太阳又大，晒的我有些发燥，看着周围已经挖掘出来的裸露在外的钢筋混凝土建筑，让我总有一种恍惚。

在清理发掘的过程中，建筑内可以说干净的可怕，与我之前所设想的充满着日本人所犯下的罪行不同，不得不说这些日本人做的非常干净，一块骨头都没留下。这让我们既兴奋又气馁，兴奋的是这么庞大的建筑遗存本身就是七三一的重要证据，让多年来我们收集的信息一一对应，气馁的是没有发现决定性的证据，能够让那帮日本人再也无从抵赖，那些细菌战的残片和器具并不具有一锤定音的效果。我时常忍不住在回想，那些日本人是怎样带着得意的笑容，从容将那些罪证和研究成果，一箱箱装上车，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片充满他们罪恶的土地。回到日本后继续他们邪恶的研究。

在一次休息时我忍不住问李陈奇老师：“陈领队，这日本人收拾的也太干净了，连一点细菌战的试剂瓶都没留下。虽然遗址本身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但我始终觉得差一点什么。”

李老师看着夜色下的工地，点点头道：“我同样不相信小鬼子的手会那么干净，据我所知，当时苏军已经逼近哈尔滨了，所有的日本军队都在慌忙撤离，他们不可能这么从容，一定有没有带走的东西！一定！”

我回过头，对清理H5的技工小刘问道：“小刘，清理的怎么样了？”

小刘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说：“有不少玻璃制品，好像是试管之类的东西。”

我探头看了一眼，眼前一亮，比起之前在其他遗迹中发现的碎片来说，H5当中发现的玻璃器皿保存很完整，虽然还没有完全揭露开，但粗粗看来，不下十来件，被凌乱的埋着。

我对小刘道：“小心些，别弄坏了，谁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

小刘点点头，继续埋头工作了起来，但是连呼吸都谨慎了起来。

而我也回过头继续起手头的工作，拿着手铲轻轻挂着土，突然，我的手铲刮出了不同的色彩，那是玻璃的颜色。嘿！我的运气来啦！竟然在我的探方里发现了完整的玻璃制品，这跟买了彩票差不多，大多数时候，考古的探方里啥都没有，能够挖到点陶片或者兽骨都算是烧高香了，能挖出东西来，那简直是祖坟上冒青烟的好事。

H6

我忍不住加快了速度，清理起那些玻璃瓶的表面，在挂出来十几个瓶子的轮廓后，我放下了手铲，拿起刷子开始仔细的刷起瓶子上的浮土。当瓶子一点点展现出它们本来的样貌的时候，我的手停住了。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那些瓶子，因为我在瓶子上看到了残破的标签！

在那一刻，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响，因为就在近在咫尺的面前，那瓶子上我看到了一些零散的汉字“XX毒”！

我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探方，大声疾呼道：“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我的大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正在其他探坑忙活的李陈奇老师赶紧走过来问道：“你找到什么了？”

“我找到日本人藏的证据了！”我兴奋地大声回答道。

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有不少人还好奇地往我这边靠近。李陈奇老师第一个明白过来我说的是什么，大吼道：“别动！大家都别动！”

所有人都被李老师吼声给震慑住了，李老师也赶紧冲我说到：“小李，你别动！千万别动啊！我现在就去找人，你现在就呆在原地，别乱碰乱摸，那个谁，去把H6给围起来，防疫的同志不过来谁也不许靠近！”

这个时候，我兴奋的脑子才冷静了下来，这才突然反应过来那些瓶子是什么，那些是储存病毒溶液的瓶子！如果那些瓶子里泄露出一点病毒，那我就成一个大号感染源了！

想到这儿，我感觉自己血一下就凉了，大热天只感觉四肢发凉。

很快，医生穿着一身防护服来到我面前，给我身上喷医用消毒水，然后带着我朝隔离室走去。隔离室就在医务室旁边，是为了防止特殊情况专门设置的，平时很少用，没想到我成了这里的头一个住户了。

看着我魂不守舍地坐在那张房间里唯一的床上，医生对我说：“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吧，你得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了。”

我下意识地问：“住多长时间？”

“短则三五天，多则半个月。”医生隔着口罩闷声闷气地说，“一会儿会有人来给你做取样检查，如果没问题，隔离几天看你身体反应情况，没有咳嗽发烧的状况的话，你很快就能出来了。”

我沉默着点点头，掏出了手机，给家里报平安。

在隔离室里的日子是难熬的，最大的问题不是无聊，而是担心自己是否沾染上了什么病毒。因为就我看到的瓶子至少有十几个，下面更不知道埋着多少，未知才是最可怕的。每天天黑了我都夜不能寐，脑海里总是时不时会想起起培训时看到的感染各种病毒之后的可怕照片，哪怕早上只是觉得嗓子干涩，也会大惊小怪的让医生帮我看看。

直到三天后我的检测报告出来之后，医生告知我一切正常之后，我才放下心来。在又住了两天之后，没有任何反应之后，我才被从隔离室里放了出来。

当我出来第一次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所有人见到我，都过来冲我打招呼，并夸我命真大，我也笑着一一回应。那天晚上，我再次回到了H6的探方前，此时坑内已经空了，在我隔离期间防疫人员已经将所有的病毒溶液瓶都装走了，放进了特殊库房。

看着那个空空如也的坑，我伫立在那里默默无语，那些带标签的小瓶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中，是我一直想找到的七三一部队罪恶行径最重要的证据，那些已经空了的瓶子封装的都是从中国人民身上实验出来的高致病性的病毒！

那些日本人果然没能彻底清除一切首尾，留下了自己制造出来的生化武器，但是为了这些生化武器，他们又残害了多少中国人呢？

我回头，看向黑暗中静悄悄的七三一旧址遗迹，除了核心区，还有大片的空地未曾发掘，我知道那些土地下，还埋藏着更多日本人犯下的罪责！而我们考古人的任务，就是一点一点将这些揭露出来！为那些惨死在七三一部队手中的同胞，沉冤昭雪！

后记

虽然抗日战争已经过去，反法西斯战争已经过去，我们也和日本已经和平建交，但是有很多事情，不能忘记也不会忘记。那些因为抗日战争而牺牲的3500万中国人，那些因为日本人犯下罪孽所在这片土地上所导致的伤痛，使得我们必须记得。而对于七三一这样的历史遗迹的发掘，不仅仅是记住，更是揭露他们想要掩盖的自己的罪责。在当下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之中，我们应对外部势力对于自己罪责的洗脱，对于历史的否定与扭曲，最应该做的，就是用赤裸裸的证据，甩在他们的脸上，让他们无可辩驳，也无从辩驳。肉身会死，灵魂会灭，但是文明永存！只要中华文明存在，中国人就会永远记得那些人所犯下的滔天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