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载《巴蜀史志》2021年第5期“聚焦三星堆”专刊
三星堆遗址十二大考古新手段
整理:《巴蜀史志》编辑部 考拉看看
审稿: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
多功能考古发掘集成平台
多功能考古发掘集成平台是三星堆遗址科技考古的重要组成部分,外部由高透光幕墙组合拼装,形成独立的田野考古恒温恒湿环境调控舱;内部采用共架多轨系统,集无接触载人工作平台、科学仪器设备搭载平台、文物提取平台、环境调控系统、预防性保护系统、工作视频记录系统、专用照明系统、探方图像与3D采集系统、高光谱探测分析系统等多套系统和装备于一体。
文物应急保护室
有机质文物应急保护室配备充氮保湿箱、低温保湿柜、生物低温采样箱等设备,可对出土角骨蚌牙、纺织品、漆木器开展应急保护;无机质文物应急保护室,配有离子色谱、整体提取设备,可对出土金器、青铜器、玉石器和陶器进行应急保护;应急检测分析室,配备手持式X—荧光仪、超景深显微镜、体式显微镜、色差仪等便携检测仪器和丝蛋白检测材料,可对出土文物、微痕信息进行快速分析和微观形貌观察,为文物应急处理与后期保护研究提供信息支撑。
三星堆文物的身份证
在挖掘工作中实时记录文物及填土的经纬度,并将其生成标签。该标签具有唯一性,是器物及标本的身份证。考古工作者根据发掘出的土壤,从土色、土质,到土中的遗存、成分、植被等,通过科学解读,能部分还原古代的气候、植被、动物等多种信息。此外,出土文物所在的关系层、祭祀坑和方位通过扫描二维码,就能知晓其所有信息,让相关信息不易流失。
3D打印“保护套”
三星堆遗址新发现6座祭祀坑的发掘,首次将3D打印保护套应用于文物提取。3D扫描仪搜集文物及其周边信息数据,3D打印机根据这些数据打印出一模一样的石膏模型,为石膏模型特制贴合严密、保护性强的硅胶保护套,将硅胶保护套贴合在文物上,随后将文物装入固定的木质套箱,再利用“文物起重机”取出。
有机高分子材料“呵护”脆弱象牙
有机高分子材料可用于文物表面封护、文物加固、粘接等方面。在三星堆遗址新发现6座祭祀坑发掘中,考古工作者对露出发掘层的象牙首先进行保湿处理,应用仿生技术研发保湿新材料,直接贴附于象牙表面,实现象牙与周围环境的初步隔离,避免其内部因水分流失迅速开裂,同时也隔离外部空气。再利用有机高分子材料对象牙结构进行加固,随后取出象牙,立即送往文物保护修复中心。
碳14测年
三星堆遗址1、2号祭祀坑采集的19个标本采用碳14测年,得出1、2号祭祀坑年代范围在公元前2471年至公元前1260年,不会晚于公元前1260年。三星堆遗址新发现6个祭祀坑中采集的73份炭屑样品,采用精确度、灵敏度更高的加速器质谱碳14测年法进行分析。其中,4号祭祀坑年代最有可能在公元前1199年至公元前1017年,年代区间属于商代晚期。
扫描电子显微镜
扫描电子显微镜,用于观察物体表面微观形貌和结构信息,具有高分辨率、放大倍数高的特点。在三星堆遗址新发现6座祭祀坑发掘中,确认丝绸及纺织物痕迹等环节,就大量使用到这种仪器。使用扫描电子显微镜EDS分析,可识别青铜器上的化学成分,分析出其中Cu、Sn、 Pb等元素的含量,再结合金相分析,可展现出当时青铜器制作的工艺流程,直接对应出当时的生产力发展水平,从而反映出古代历史上冶炼技术的进步与发展,这对考古工作具有重要意义。
超景深显微镜
借助超景深显微镜可把样品放大1000倍,细微地探寻那些已混杂在土壤中,或附着在器物表面的文物(如丝织物等残痕),检测其存在证据的丝蛋白成分。同时,可以微米为单位,对样品从不同角度拍摄多张图片后叠加形成样品的类三维影像,据此尝试复制出该丝织物。但无法通过这些残痕复原丝织物,只能帮助人们了解残痕具体细节。
高光谱成像技术
通过高光谱成像技术分析坑内的灰烬等物质,可分辨和研究当时农业、纺织业的一些情况。如此次挖掘的4号祭祀坑中,一些丝绸制品的残余,在肉眼看来只是黑色“土块”物质,但在高光谱成像仪等“黑科技”设备下,就能寻到蛛丝马迹。再通过后续检测,证实了丝蛋白的存在,就为“古蜀是中国古代丝绸的重要起源地之一”理论提供了确凿证据。
便携式X射线荧光仪
这是一种物理性原位无损检测分析设备,可获取文物表面的元素组成和相对含量,具有检测灵敏度高、操作简单、小巧便携的特点,在考古发掘现场,可快速了解检测对象的材质。在三星堆遗址新发现6座祭祀坑发掘中,主要应用于检测青铜器、象牙和金器上的元素成分。
激光共聚集拉曼光谱仪
激光共聚集拉曼光谱仪可实现原位无损或微损分析,检测范围广,有机或无机物均可分析,操作简便,快速高效,精准性高,可对样品表面进行微米级的微区检测。在三星堆遗址新发现6座祭祀坑发掘中,主要应用于锈蚀物和颜料分析。
三维激光扫描仪
使用三维激光扫描仪最主要作用是扫描之后形成局部电云,方便考古人员查阅祭祀坑剖面具体情况。考古现场挖掘是不可逆的过程,用三维扫描技术对考古过程进行数据采集,真实记录考古过程,为文物修复和遗址复原提供数据支撑。三星堆遗址新发现6座祭祀坑中的很多文物外观都是破碎的,通过三维扫描技术可以在电脑中修复另一半文物,展现出文物的原始样貌。
(本文载《巴蜀史志》2021年第5期“聚焦三星堆”专刊)
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主要成果发布广汉召开,发掘过程中运用了哪些新的技术?
运用了最新的环境调控系统、声光电智能化设备、数字化手段采集整理现场信息、网格法进行发掘、搭建航架实现无接触考古等新技术。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主要成果发布,信息量巨大!此次采用了哪些技术?
就此次挖掘出土的金斧而言,意义重大。个人认为其具有实用意义的可能性并不大,更倾向于象征意义。
正如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王巍所言:“这个可能是个钺,或像斧子一样的金器,表面有凹槽,当时应该是有一些镶嵌在凹槽处。这是一件黄金重器,这件金器很有意义,因为三星堆以往发现的金器都是薄片状,作为附属装饰品,而这件器物很可能是独立使用,是真正的金器!应该不是战争用的,很有可能是权力的象征,可能和金面具是一体的。”
在三星堆与金沙文化遗址中都出土了数量不等的玉钺或石钺,且多无使用痕迹,足以证明这些玉钺或石钺非实用器具。值得注意的是,三星堆遗址还出土了玉璧、玉琮、玉璋等礼玉(无明显使用痕迹),而在中原文化中“玉璧礼天,玉琮礼地”,是为“天圆地方”。
加之,三星堆遗址与金沙文化还出土了带有商周青铜器纹样的青铜器,足以说明三星堆文化与当时的中原文化联系紧密,在这样的背景下,古蜀人的“礼玉”观念——使用“钺”代表权力的象征也是符合逻辑的,因为“钺”在当时的中原地区已经作为了一种权力的象征,它的象征意义逐渐代替了它的实用价值。如果是这样的话,则进一步说明了三星堆文明与中原文明之间密切的联系,而那些认为三星堆为外星文明之类的言论便是无稽之谈。
且这一金斧的发现,或者说“金钺”,正是古蜀人将中原文化与自身文化之间结合的产物:通过对于三星堆文化与金沙文化的不断发掘,越来越多的金箔等金制品被不断发现,说明古蜀人对于金尤为看重,他们将“钺”(中原地区出土的“钺”多为玉制或石质)和金结合,正是他们吸收中原文化的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