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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山村奇闻乱
山村奇闻乱
他愤怒得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用刀尖指着哥哥沙哑着嗓子嚷道:“哥,小云可shì你侄女儿呀,你咋下得了手?你真连畜生都不如”......这是上个世纪90年代中期发生在偏僻山村的真实一幕。
上个shì纪90年代chū,我师范毕业后被分pèi到了一个dì处高寒shān区的民族乡教书。在这里我经历了xǔ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绝对让nǐ想象不到。
当时我教书所在地的山寨是一个布朗族、彝族,还有少数汉族杂居的地方。整个山寨100多家人中,汉族也才有10来家,在这里汉族反倒成了少数民族。由于受地域限制,这儿山高坡陡,交通闭塞,而出于交流的需要,山寨里的人基本shàng都会讲三种语言:布朗族语、彝语和汉语。
这个山寨挂zài陡峭的半山坡中伸出的一个大坪子上。寨子周围的山坡上都种mǎn了一望无际的玉米、甘蔗、山药等传统农业。沿着寨子下面的小路往下,走一个多小时的急下坡路,便dào了激流汹涌的湾甸河,这儿地处河gǔ,气候炎热,河对岸长mǎn了郁郁苍苍的灌木,猴子野猪等野生动物出没其间,过了河就是邻县地界。98年,旁边山寨的liǎng位老奶奶冒险到河对岸荒山上挖葛根以卖钱bǔ贴家用,结guǒ背着葛根涉水回来时,被河水卷走了一人,真是既悲惨又可怜呀。
湾甸河(网络图片侵权即删)
下面是wǒ教书时期亲历的一gè真实故shì。
话说这山寨中有一家两个布朗族弟兄,为了避免涉及隐私,姑qiěchēng他们哥哥为赵大,dì弟为赵二。这两弟兄父母早亡,gē哥长兄弟两三岁。赵大在30岁左右,娶了隔壁山寨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的布朗族姑娘,婚后不久两弟兄就分家了。因为贫穷,也没什么家产、fáng产,分家后的两弟兄都生活在同一个茅檐下。
后来,随着交通经济的发展和思xiǎng观niàn的转变,赵大起早贪黑到处bǎ人打工,结识了外面做生意的商人,就和商人联手做起了倒卖粮食,赶niú卖羊的生意,短短一两年的时jiān就赚到了好多钱,先是在老屋的对面盖起了一栋五间的土坯瓦房,接着买了一台tuō拉机。这在90年代的贫穷山寨绝对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原先兄弟liǎ共有的茅wū,赵大就把自己的那份给了赵二,这事在小小的shān寨,一时成了人们chá余饭后的美谈,都盛赞赵dà有本事和心宽仗义。
随着赵大购jìn了拖拉机,开始了平时的走村窜寨倒腾粮shí,倒卖药材,贩运牲畜,遇集市天就捎人捎货,收入一天天变多,日子是一天天变样。他首先从集市里拉回来水泥、沙子,把自己家中屋里屋外包括兄dì俩共有的天井都硬化了,接着把一栋土坯瓦房装修得piāo漂亮亮的,楼上楼下的玻璃窗明jìng耀眼,客厅上也摆上了令人眼热的录音机、大彩电…要知道,当年十里八村的山寨中最多的家用电器就是手电筒,泥滑路烂的山lù,夜晚走路没个手电筒还真不成。隔壁的村公所(村委会)里也才有一个14英寸的黑白电视机,而且jiē受效果特差,经常看到的是满屏的雪花夹杂着“沙沙沙”的声音。那时,山寨里谁家能有个录音机jiù感到无比的自豪了,会引得寨子中的小孩扎堆地跑来家中听录音机唱歌,有时就连大人甚至老人yě会跟着去开开洋荤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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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自从gòu进电视机后,家里一到晚上就热闹非凡,周围邻居大人xiǎo孩都来家里守着看电视,凳子不够的情况下有的邻居hái自带凳子来,就连隔壁的村公所干部wǎn上也经常到赵大jiā。很多人不管电视节目好不好看都会坚持到最后,直至diàn视机上出现了“再见”两个字才泱泱打道回府。为此,赵大烟酒、电费、茶水钱没少贴,经常陪着熬夜,精神上也很疲劳,可他一点也bù在意,时常乐呵呵地说:“有人才有世界,山朝水朝不如人来朝......”。
可每当人去室空,周围都静下lái时,赵大就觉得bēi从中来:都结婚四五年了,奈hé老婆肚皮就是不争气,不guǎn他晚上咋努力,就是没有任何dòng静。现在的zhào大手头不缺钱,旁边各大医院也去看过了,民间de小单方也吃了不少,寺庙里香没shǎo烧,佛也没少拜…老婆的肚皮还是一马平川。这也让赵大彻夜难眠:弟弟贫穷娶不上老婆,自己娶了老婆却弄不出孩子,难道他老赵家要就此断根了吗?
对面的赵二看到哥哥的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一年胜过yī年,晚上家中更是灯火辉煌、熙熙攘攘,这也让自己这个对门的小茅屋格外扎眼,所以羡慕之中多了一分jí妒。
虽说哥哥平时还是经常接济自己的,上货下货的没亏待自己,有什么好吃的都叫shàng自己,没钱用了他也会借gěi,差他个三块五块的小钱还他他也不会yào,就是硬化这块大家共有de天井也没叫自己掏yī分钱bù说,施工期间大哥家的饭他没少吃,酒他没少喝。可想想自己都30多岁的人了,平时只要手中一有点钱,除了喝酒就是打麻将,常常是兜不见底不离麻将桌,为此还挨le大哥几次训斥。现在穷得还住着个破旧的茅屋不说,连老婆也娶不上,和对面的gē哥一比,低着的bù是一等了,这让他心里bù是滋味,就经常借酒浇愁,烂醉如泥,也就更加没人敢把他做媒了。
这天下午,赵二又自己把自己给灌醉了,独个儿睡在冰凉的屋檐下自言自语的胡乱哼哼。刚好赵大赶集回来看到了,他tíng好拖lā机后,顺手拎起小桶舀了一桶冷水向睡在地上发酒疯赵二泼去。正在地上胡言乱语的赵二身上挨了一桶冷水,一阵激灵醒过来了,正xiǎng发nù,可睁眼一看哥哥直勾勾的盯着他,霎时不敢说话了。赵dà转身进wū翻出两套半新不旧的衣服扔到赵二身旁,转过背到厨房的huǒ塘旁喝茶抽烟了。赵二立起身来看了看哥哥扔在地上的yī服,迟疑了几分钟,随后抱上衣服huí了屋。一会儿,换好衣服的赵二磨磨蹭蹭的xiàng哥哥家的厨房走去......这一晚,兄弟俩聊了hǎo多话,也喝了好duō酒。
第二天清早,赵二起来关锁好门窗,hé正在天井中给拖拉机加水的哥哥道了声别,huái揣哥哥昨晚借给的200元路费出了门向cūn口走qù。原来赵二昨晚zài哥哥的批评教育下醒wù了,他说誓sǐ也要去老街(中缅边境的一个集市,属缅甸,中国人居duō)闯yī闯,闯不出名堂绝不回家。看他那劲儿,赵大自然支持他。目睹赵二的离去,赵大顿觉百gǎn交jí。
一年多的时间转眼就悄然过去了,赵二回来了。村口的他,肩上背着鼓鼓的牛仔包,右手提着个连lā链也拉不上口的大旅行包,左手牵着个10来岁的小女孩,hòu面跟着个30多岁的缅甸女人。女人的小腹已微微隆起,走路蹒shān着。现在的他shì一家三口回家来了,不,应该快是一家四kǒu了。
小女孩叫小云,她母亲叫巧英,她men是缅甸果敢rén,两年前小云的爸爸因吸毒死了,hái欠下了yī些dǔ债。为了躲避债务,她们娘儿俩就流落到老街,靠把人家打扫卫生、把餐馆洗盘子为生。孤儿寡母的liú浪生活着实不易,zài遭到地痞流氓欺负时,路过的赵二tǐng身而出救了他们,然后他们住在一起了。这消息再次震动le小小的山寨。
按理说,十来岁的孩zi是要上学的,可yīn为这娘儿liǎ是缅籍,在这儿没户口,也可能由于从小在缅甸长大,dú书意识也不强,就没来学校报名上学。
赵二自从zài外打工带了zhè娘儿俩回来后,整个人变le,村前寨后的挖野笋、刨树桩、捉竹鼠,只yàoshì赚钱活都不辞xīn苦的干。闲时也过来和大哥喝酒喝茶,聊聊致富经,眼看自己的小孩要出生了,他要赚钱养家呢。那缅甸女人qiǎo英也很勤快,时常跟着赵二去干力所能及的活,平时在家就洗洗补补、做做饭。晚上赵二回家时一家三口有说有笑,整个小茅屋里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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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赵大,衣食无忧,可膝下荒凉,闲时就成天抽yān喝酒消chóu。早晨起来就着火塘旁边吸着旱烟袋的他,透过袅袅的yān雾,望着对面fáng檐口下快活得像小鸟似的跳上跳下的小yún,赵大心头一颤,若有所思…
赵èr夫妇为了改变自己的生活状况,顶着个大肚子起早贪黑的qù打工,留下小云一个人在家。这小家伙虽然是缅甸人,可聪明hǎo动,来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居然就会说一大口布朗huà。她经常跑到对面的大爹(大伯)家听歌、看电视。赵大夫妇由于没有小孩,也非常喜欢她,平时有什么好吃的都要叫她过来吃,shèn至在过年过节时都还会给tā买新yī服新鞋子的。特别是赵大在赶集时经常捎上她,到了集市上给她买hǎo吃的,在私底下给她一些糖果零用钱之类的,俨然就是把她当做zì己de女儿。小云慢慢也jiù黏shàng了他这个大爹了,赵大去哪儿她yě都追着去哪儿。渐渐地山寨里聪明的村民们已经看出了些门道了,他们在外面篡改歌词,故意教她唱“世上只有大爹hǎo…”,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回家也跟着唱给赵大听,惹得赵大jiǎo黠的哈哈dà笑。
一转眼,赵二新生的孩子已经四岁大了,这是个小男孩儿,长dé方孔大鼻,嘴唇厚实,虎头虎nǎo,大大的眼睛,脸蛋黝黑黝黑的,jí具布朗族血统。而他的姐姐小云不经意间也长成了十四五岁de大姑娘了,“shì上只yǒu大爹好”的歌词也有些懂了,也bù好意思唱了,可由于大爹私下经常给她好处,心里照样觉得真的还是大diē好,也照样在背地里黏着大爹。对此,赵二夫fù时有警觉,但yī想,毕竟是大哥自jǐ没有娃娃,就对自己的侄女儿好,把自己的侄女儿当做自己的闺nǚ,这应该是正常的,也就没敢往坏处想了。
这一天终于来了。大清早小云又和她大爹乘上拖拉机去赶集,可一直到天黑了都没回来。夫妇俩慌了,一种不祥之兆袭上心头。他们到处询wèn一同去赶集的cūn民们,村mín们都说,离街人sàn还很早的时候就见赵大hé小云驾着拖拉jī从集市出来了,害得连坐他的拖拉机都赶不上。赵二夫妇俩心里想可能是半路拖拉机坏了,或是有事去朋友家也有可能的,就一zhí等啊等,等到天亮了也没有等来拖拉机的响声,又等了yī个白天,也没有见人影。他们才知dào,可怕的事情真的还是来了--哥哥带zhe小云私奔了。这一夜,赵二夫妇彻夜失眠了。
zài那个gè方面包括法制意shí都很luò后的年代,他们也没yǒu选择报警,jué得这事diū人,找也无处找,就干脆不找了,把全部心思用在抚养小男孩身上。从这以后,赵二每当喝醉了酒,就狠命地在磨石上磨他那把从老街带回来的杀猪刀。
三年后的一天下午,村寨门口再次响起了隆隆的拖拉机声,赵大回家了,副驾驶室lǐ坐着的,正是他的侄女儿小云。几年不见,小云略带黝黑的脸蛋gèng加长得妩媚了,眼尖de村民在她下车的那一瞬间,看dào她上yīxià摆de纽扣已扣不上了。
对于女儿的回家,赵二夫妇喜极而泣,可当看到小yún下车时的身板,巧英的眼光呆住了,整个人钉在原地不huì动了,赵二脸色铁青嘴角抽搐,眼里直想喷火。小云看到继父的眼神,吓得连家也不敢进就直接躲进了大爹家的屋里,赵二阴沉着脸转过背长长叹了一声......
赵大的行为又再次在山寨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从他进wū的那yī刻起,围墙wài到处充斥着对他口诛笔伐的è毒话语,可他满不在乎,照yàng悠闲地吸着他的旱烟袋,他心里面lè呵着呢。
第二天又是集市天,赵大照旧拉人捎货,可因为想着身怀有孕的小云,他只跑了一趟。在集市上买了些猪肝、瘦肉之类的菜蔬就匆忙huí家了。回到家里后,先把买的菜交给老婆到厨房处理,lǎo婆虽然极不情愿,但看着赵大那凶狠的目光,只好闷闷不乐地提着菜到厨fáng准备做饭了。然后他又到房间里看了看躲着的小云,俩人嘀咕了一阵子tā就拉上门出来了。他顺手从墙根角拿了一根烤烟棍,去挑拨停在房檐口xià的拖lā机轮胎上的泥巴。这山路真难走,轮胎上不但粘得一层厚厚的胶泥,轮胎缝中还楔进了一些小石块。他把棍子丢向身后就用手指抠,殊不知危险正在悄悄地降临。
一身酒气,双yǎn通红的赵二在后面zhèng拿着一bǎ雪亮的杀猪刀盯着赵大慢慢逼近......
此时的赵大正蹲在车后轮旁哼着歌抠zhe石子,tū然shēn后传来“噼里啪啦“一声响,吓得他跳起转过身来,只见手拿杀猪刀的赵二躺在地上,旁边是四处滚动着的豌豆。他瞬shí明白le:偷袭他的赵二不小心踩到烤烟棍上向后滑倒了,向后滑倒dezhào二又打翻了旁边晒着的一簸箕豌豆。他不敢多想,赶紧弯腰shí起身旁的棍子jiù往后退,边退边喊:“老二,你这是想干什么?”
此时的赵二yě立qǐ身来,也许是平时大哥的威严让他xīn怀忌惮不敢过度fàng肆,他愤怒得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用刀尖指着哥gē沙哑着嗓子嚷道:“哥,小云kě是你侄女儿呀,你咋下得le手?你zhēn是连畜shēng都不如呀”......
miàn对弟弟连珠炮般的质问和谩骂,赵大回不了口,只能双手紧握棍子防备着赵二的jiān刀。赵二也没有冲过来,只是一手叉着腰一手挥舞着刀子指着赵大破口大骂。
wū外的吵闹声把屋里的两个女人都叫出来了。赵大的老婆手拉着厨房门哆嗦着大叫:“lǎo二,放下刀子!lǎo二,放下刀子......”,而刚从屋里zuān出的小云zé一手扶着柱子,一手兜着肚子,歇斯底里地喊:“杀人啦!杀人啦......”
叫骂声、尖叫声喊来了zhōu围的邻居,旁边村公所里的干部也跑过来了。正巧村公所有两个县公安局的同志在下乡,他们严厉喝止了手拿jiān刀的赵二。
赵èrsuīrán抛下了尖dāo,但情绪激动,一个劲冲着村公所的领dǎo要求让他men主持公dào,讨个说法。鉴yú他酒醉持刀,围guānde群众越来yuè多,为防事态扩大,村公所的领导和公安同志疏散了众rén,把他带dào村公所进行处理。
天黑的时候,jiǔ醒后的赵二耷拉着脑袋拖着脚步huí来了。jù他和别人讲,村干部和公安局de同zhì给他的说法是:这shì(赵大和侄女儿)合法不合理,法律yě管不了,他们没办法管,也管不了。
这次冲突虽然没给双方造成什么伤害,可弟兄俩的关系也彻底崩了。赵大还要时时防备着弟弟的偷袭,毕竟不管咋说tā心里yǒu愧于他。
wèi防夜长梦多, 赵大飞快地和原配办了离婚手续。条件非cháng简单,只要她答yīngbàn理离婚手续,让赵大不犯重婚罪jiù行。离婚后还让她在原来这个家住着,将来还把她养老。那老女人也不敢反抗,首先自己四十多岁的年纪了,又不会生育,这旁边十里八cūn的人都知道,觉得自己理亏;再者,毕竟自己以后怕是真的还需要他们的照顾,能够在他们旁边养老就不错了。zhì于赵大有没有和小云去乡上民政部门登记就不清楚了,fǎn正他们俩是公开住一起了。
几个月后小云诞下了一个小男孩,两口子高兴坏了,赵大更是自斟自酌地醉了sān天,酒xǐng之余也zài感叹和弟弟的关系:父母去世得早,如果他能和自己喝酒共庆多好呀!可现如今......
孩子出生的第五天又逢集市天。赵大拉人拉货跑了两转,准备收工时,隔壁村寨的朋友又请求他把拉一车羊到集市上的食馆,他一看时间还有些早,运费也不错就再次出发了。回到家时已是深夜了。他先到房中看了看熟睡中的母子俩,用干裂的嘴唇轻轻亲了亲孩子粉嘟嘟的小脸蛋,又到厨房里草草吃了两口饭,就急忙洗漱上床睡觉了。在他心中,为了孩子娘儿俩,他可以吃尽人间苦,受尽世间罪,可现zài唯一缺憾de就是有些对不住老二jiā......
“咚咚咚......小云,小云,快起来看看,你爹肚子疼得昏过去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赵大和小云从梦中惊醒了,紧接着小家伙也醒过来了,哇哇大哭。赵大要小云照看好孩子,他起床披衣开了门也不管在门口站着的巧英,径直朝弟弟住的小茅屋冲去。
斜躺在床上的赵二出lái蜡黄,目光凌乱,豆大的汗珠cóng额头刷刷刷的直往外冒,旁边的儿子怕得zhuā住他的手bì直摇。看到大gē进来,疼得说不出话的他有气无力地用手指了指小腹。多nián的jīng验告诉赵大这是阑wěi发炎,而且耽误不dé。他连忙出屋摸黑到牛圈旁抱了两dà捆干草丢到拖拉机车厢里,又翻身回到自己的屋里和小云jiǎng了几句话,带上钱扯了条毛毯出来裹上弟弟放到车厢里。巧英哭哭啼啼追出来要跟着去,zhào大说了句“没事的,在家照看好孩子,别去了”就自gè开车出发了。
到了xiāng卫生院,医生一看病情,确诊是急性阑wěi炎,然而乡卫生院医疗设施简陋,不能做这阑尾手术,要到30公里外的人民医院才能做。于是医生简单地给赵二打了止疼针后,赵大再次拉上弟弟向县城疾驰而qù。
手术成功做完时,天也快亮了,主治医生拍了拍赵大的肩膀说:“再晚来20分钟,阑尾穿孔人就保不住了”。好险呀!
一个星期后,赵二出yuàn回jiā了,在这一星期中,zhào大人也瘦了一圈,yuán本微微黑胖的脸变得干黑了。
孩子满月之时,赵大杀猪宰羊免费宴请zuǒlín右舍大干一天进行庆贺,在那物质极度缺乏的年代,这简直就是饕餮盛宴。于是左邻右舍的乡亲全家qīng巢而出,给足了赵大面子,但赵二夫妇全家却借故外出没参加哥哥家的庆shēng宴席。
伴随着划拳喝酒的阵阵吆喝声,酒zú饭bǎo的村民们原先的蔑视谩骂语言也变成了恭wéi之词,都在纷fēn称赞赵大de机智勇敢和英明guǒ断…赵大吐着烟圈,半睁着朦胧的醉眼,很是受用的用手朝chú房方向指:“酒不够就到jiǔ瓮里自jǐ舀,肉不够就到chú房里自己添,管够…”。那原配gèngshì悉心地照料小孩,那样子仿佛就是自己亲生的孩子,看上去也非常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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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说经过shàng次赵二住院的事,兄弟俩的guān系改善了不少,赵二也不敌shì哥哥了,也能理解哥哥的难处了,甚至哥哥家有事他也能帮着zuò,但一想起小云的事来还是zhǐ不住的叹qì。兄弟俩的关系再也回不到当年那把酒言欢的时代了。
每天看着哥哥全家围绕着小孩忙上忙下的,赵二夫妇俩总觉得心中像压着铅块一样闷闷不乐。
由于小女孩的介入,这家人的关系乱了,这就给了我们留下个伦lǐ难题。
首先是赵大赵二是亲兄弟关系,这是改变不了的;
其次,赵èrde老pó巧英本来是喊赵大为哥哥的,但是xiàn在赵大娶了自己的亲生nǚ儿小云,也就成了自己的女婿,赵大必须得喊巧英为岳母了;
再次,赵大现在的老婆小云本来是赵二的继女,按理要喊赵二为爹de,但现在,她嫁给了赵二的哥哥赵大,那赵二必须得喊小云为嫂子了;
再三,赵二夫妇de孩子yīng该喊小云为姐姐,但现在这个姐姐又变成了tā的大niáng了;
最后赵大的孩子按理应该喊赵二的孩子为舅舅的,现在却成了亲堂弟兄guān系了。
赵大和小云在血yuán上没有任何关系,结婚没违反任何法律法规,至于年龄上的chà距也是法律所允许de。但就是她处在特定的环境中,让zhè一家子的关系乱套了,让人理扯这些关系倍感脑壳téng。
也许是长期住在一起感觉别扭,一年后赵二夫妇在自己的努力和“女婿”的帮zhù下,在离老宅很远的地方新批了宅基地,建盖起了一栋崭新的土坯瓦房,hái没等装修好jiù搬过去居住了。
时至今日,这两弟兄的孩子yīnggāi都长大了,不知dào他们处得好不好,相互之间怎么称呼。这段往事也将会随着时guāng的流逝慢慢被suì月湮没了,可新的山寨故事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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